琴棋书画是官小姐们自幼要习得的技艺,可学归学,技高技低,既看天赋也看勤勉程度。
眼下诸位赴宴的闺秀们,棋艺水平便是高低不平。
棋盘摆好,与陆清浅对弈的,是个桃花衣裳,圆脸杏眸的姑娘。一落座,那姑娘便一脸崇拜地对陆清浅说道:“陆姐姐,你方才好厉害!怼的淮苏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可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陆清浅不认得这姑娘,听她话中之意,怕也是被淮苏璃仗势欺压过,不由笑问一句:“她往日也欺负过你?”
圆脸小姑娘连点了两下头:“仗着她爹是尚书,便常欺负我,她性子向来刁蛮,京中受她欺负的闺秀多着呢。”
原来如此,陆清浅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今儿闹着一出,她日后该是会收敛些,做别人的棋子,可是桩傻事。”
“别人的棋子?”圆脸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陆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陆清浅却不往下答了:“该落子了。我让你三子,你执白先行。”
那小姑娘是个有分寸的,也不再追根到底地细问了。只笑眯了杏眸,捏起一枚扁白的棋子,道:“谢谢陆姐姐让我。”
陆清浅指尖摩挲着黑色的棋子,笑笑却并不多言。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那圆脸小姑娘便失落地趴在桌子上,认输道:“我输了,陆姐姐你好厉害!你肯定能进入第二项比试的。”
接下来,陆清浅又连和几人对弈,皆是迅速取胜。围棋国手的考验,她也顺利通过,成功进入下一项比试。
在二十个剩下的闺秀中,兵部尚书之女淮苏璃也在其中。
第一项棋艺比试告一段落,皇上侧首以眼神向旁侧的小太监示意。
小太监是个惯会看眼色的,此刻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宣布道:“恭喜二十位小姐顺利留下。下一项是诗文比试。”
淡青宫服的侍女们垂眸鱼贯而入,将桌上的棋局利落收拾起来,又规整摆上笔墨纸砚。
小太监们恭谨躬身,方欲领着仅剩的二十位落座。
陆清浅却驻足未动。她朝位于上首的帝后福身行了个礼:“陛下及娘娘容禀,臣女忽感身子不适,接下来的诗文比试怕是不能参加了。”
陆清浅眉心微蹙,面上佯作不适的模样。
她擅棋,喜对弈,可对太子侧妃的位置着实毫无兴趣,故而也没有必要再参加下一项的诗文比赛。
皇上对这些碧玉年华的小姑娘们是宽容的,反正今日才貌俱佳的闺秀比比皆是,少上一两个也不碍事。
皇上摆了摆手:“无妨,既然身子不适,便去歇息罢。”
皇后原对陆清浅有些不喜,此刻却难得露出和煦的笑,甚至温声说道:“陆小姐眼下感觉如何?若是难受的厉害,本宫宣太医来给你瞧瞧。”
陆清浅福了个身,回道:“劳娘娘费心,臣女只是心口突然有些不舒服,想来歇歇就好,就不必劳烦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