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渊将克制的将目光从陆清浅身上收回,转而对陆离说道:“陆大人,如此对待自己女儿,恐怕不妥吧。”
“殿下说的是。”他复又朝侍卫下令,“来人,去给二小姐解绑。”
侍卫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才刚给二小姐绑上,就又要去解绑了?
主子们的想法今可真是难捉摸。
不过,侍卫拿主人家放俸禄,自然不敢多嘴,遂忙去给独自站在屋内的二小姐解绑。
手上的束缚没有了,陆清浅漠然穿过众人,离了陆府。
北冥渊见她走了,自然也没心思多留,于是便匆匆告辞。
陆离若有所思地望着六皇子北冥渊远去的背影,陆清欢也在望着,她手中的帕子绞成一团,眼中有一丝哀怨与愤恨。
陆清浅已然出了陆府,可没走出多久,便被北冥渊给追上。
北冥渊拉了她手臂,问道:“你就如此不乐意见我?”
不知从何时起,在她面前,北冥渊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六皇子,而是一个纯粹的他,那惯有的“本皇子”的自称自然也不在了。
“光天化日之下,耳目众多,还请殿下自重。”陆清浅一把甩开他的手。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北冥渊又快步走上前,拦着她的去路:“究竟是为什么?”
北冥渊的目光紧紧锁住陆清浅姣好的面庞,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约莫有半个月了,陆清浅不知为何对他没了好脸色,说话也加刺带棒的,着实令他难受。
今日若是再不问个明白来,他会疯的!
陆清浅眉头先是微微一蹙,虽然深吸了一口气,缓了会儿说道:“你不该来的。”
“我不该来?”北冥渊长眸微眯,“我若是不来,你可知你今日将会如何?”
将会如何,陆清浅自然清楚得很,可对于陆离,她怕么?
不,从没有怕过。
“不劳殿下操心。小女自有法子脱身。”陆清浅冷冷说道。
她话中的冷意刺伤了北冥渊,他强压着怒气,开口说道:“清浅,今日之事,我并不不需要你领情。可至少……”
他呼吸急促,缓了片刻,复又说道:“至少不该以如此冷漠的态度对我。”
陆清浅看向他,反问:“那殿下以为,用何种态度才妥当?亲近的?依赖的?”
红唇弯成一条线,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双清澈的鹿眸淬着冷意:“六皇子莫不是忘了,你乃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又受万人追捧青睐,我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六皇子如此纠缠,没有好处。”
“我不愿日后传得满城风雨,将你我二人的名字绑在一处。”
那森冷的模样似是化作了刀刃,一下又一下的在北冥渊的心头上切割,不痛,却似万虫啃噬,万分难耐。
所以,她是在嫌弃他?
如此想法升上心头,北冥渊眉宇间染上了一层薄怒:“便是绑在一处又如何?难不成在你眼中,我那上不得台面的人,不配与你的名字并在一处提起?”
“殿下慎言,”陆清浅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中复杂的思绪,她道,“小女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