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条件,本皇子应下了。”
唇角一勾,陆清浅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弯了弯腰:“多谢六皇子。”
“除此之外,”清冷的目光落在陆清浅疑惑的脸上,“陆姑娘的母亲的安危,本皇子自也会多加留意。”
这话的意思,是要罩着她?
陆清浅连连摆手:“一码归一码,我的亲人我自己会保护,我拿了报酬便要办事,此乃行为准则。”
凤眸微眯,北冥渊放慢了语调:“你……似乎很不想与本皇子扯上干系?”
这也能看出来?
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陆清浅暗暗吐槽一句,面上却挂起了狗腿子的笑容:“六皇子多虑了,臣女不过是不想招惹麻烦罢了。”
“你是说,本皇子是麻烦?”
咦,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陆清浅只觉得周围的气场着实令人难以忍受,遂寻了个理由跑去侧厅找到小馥便匆匆离开。
娇小身影离开视线范围,北冥渊食指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双眸紧紧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有点意思。
莲苑。
赵氏正看着陆清欢做女红,见其绣下的针脚凌乱歪扭,全然没有往日的精美。
“欢儿,静下心来,莫要烦躁。”
不过是简单一句话,却好似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一般,陆清欢将女红往桌上一丢,没好气道:“娘,欢儿静不下心来。”
“如此急躁,将来还如何成就大事?”赵氏伸手将女红拾起,又重新拆了线脚。
“是,欢儿急躁。她陆清浅厉害,自天音寺回来后便跟变了个人一样,不如往日好控制,欢儿屡次在她身上吃瘪,还被她害得被父亲关了一个月紧闭!”
前尘往事浮上心头,陆清欢只觉得心里闷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得她难受。
“欢儿,技不如人便认,日子还长着,何须如此着急。”赵氏将女红放回一旁的篮子里,转目盯着陆清欢,“你要在这时候绷不住,那你还如何与陆清浅斗?莫不是自寻死路,等着被她踩在脚底下!”
“既然我在你眼里如此差劲,那娘为何还要将女儿生下?娘不也斗不过那个贱人么,又有何脸面说我!”
赵氏本意不过是想让陆清欢冷静下来,却不曾想竟是触发了心底的不甘,让陆清欢情绪愈加激动,甚至口不择言,说出这等扎心窝的话来!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陆清欢捂着脸,泪水在眼里直打转。
赵氏忍着心疼,沉声喝道:“你就如此输不起吗,不过是吃了几次瘪,就如此没了分寸!”
丫鬟们低着脑袋,噤若寒蝉。
陆清欢捂着脸,泪水终是滑落了,她深深看一眼赵氏,一言不发扭头就跑出了莲苑。
徒留下赵氏看着自己的手发愣,手心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对她动手。
晌午的太阳正烈,晒得人汗流浃背。
陆清欢自莲苑出来,一路朝着后院而去,直到走累了方才停下。
后院种着各色各样的鲜花,随风钻进人的鼻子里,人造的瀑布顺着假山流下,汇入湖中,湖里有鱼儿嬉戏。
一切都是那样的逍遥自在,可却也是陆清欢羡慕不来的。
若不是陆清浅,若不是她与往日不同,变得这般难以控制,她又怎会如此,又怎会挨了一记耳光?
所有的一切,都怪陆清浅,都怪她!
内心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湖面上倒映着一张美丽扭曲的脸庞,美目盼兮的眼眸流转无尽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