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帮忙的动作不是伪的，崔蓉不是草木，自然很领他的情，难得有些羞涩，低声说了一句，“多谢你了。”

王钦之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他将手负到背后，整个人芝兰玉树，气质十分突出，崔蓉刚将视线移动回来，就听有人道，“七哥和崔小姐关系真好。”

她朝着说话之人看过去，竟是王艺。

两人视线初初一对上，王艺便从善如流地扯开一个抱歉的笑容来，她正要说话，王钦之冷淡的目光已扫过来。不知怎么，长袖歌舞的王艺此刻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王芊这话的风波其实不小，虽说有无数夫子在场，无人当场交头接耳讨论的，然道道目光都犹如利箭一般频频射向崔蓉。幸好崔蓉脸皮不算薄，经得起考验，况且她也从不觉得职业有高低贵贱之分，否则真的犹如古人，怕是想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种目光在王钦之站过来后不说完全消失了，但起码隐藏了一大半，叫当事人好过多了。

所有人还等待着女山长表态，就连王芊都望着对方，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女山长的眉紧紧蹙着，话却很清楚，“哪又如何？”

又如何？王芊倒吸一口气，以为她是没听清，飞快地扬高嗓音道，“这位叫崔蓉的，不是普通的规规矩矩的下仆，而是未经请示来的，她来之前管事一定不知，正在四处找人……”

“无需多说。”女山长打断道，“这件事并非我管辖范围，江山书院择人也不看出生，她做短工期间违反了书院规定，自然已默认今日之后自动离开书院，这跟考试成绩没冲突。”

实际上，女山长一直是寡言的性子，这时候说这么多，已很给王芊面子，谁知豁出去的王芊并不满意这个答复，她张了张嘴，还想开口。

女山长已偏过头，给身边的夫子一枚眼色，那夫子当即开始点名。

最后一科乐考正式开始了。

外面的事算是结局，这一科的主考才缓缓从屋内出来，崔蓉探头一看，对上一双惊愕的双眼，真是太巧了，本次主考正好是跟她积怨已久的顾夫子。

顾夫子在见到她的一刹那也如同王芊一般震惊，然而她毕竟年纪不算小了，又是江山书院聘请的夫子，经历的事多了去了，自然比王芊这种黄毛丫头要沉得住气。

她没有刻意找茬，只是按部就班地报出顺序，宣读规则。

这科乐考主考音律，可自带乐器，如无自带便借阅学院的。在场所有人来书院之前都由家里陪同过来的随身带了把乐器，乐考前都放在前院，由书院安排的专人看管，此时早就被人取来。

见所有人都一一上去取自家的乐器，只有崔蓉站着不动，凌定非忍了忍，终究忍不住了，径直开口问，“诶，你的呢？”

她的？

崔蓉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这还是之前不愉快见面后，这二流子第一次跟他搭话，她原是不想理会，但此人之前为她说过话，不理又不好，于是就言简意赅道，“我问书院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