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卿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郡主殿下,下官自然不敢。” 二人在亭内高兴地说着话,晚秋则与冬早靠在一起,守在停在外面,亭子里的动静二人也是能听到的,这会儿正捂着嘴偷笑呢。主子高兴,她们二人也高兴。 不过,她们俩很快就注意到不远处的梅树后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离得有些远,她们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但看身形,应该不是跟着陈大人的人。难道是寒梅小筑那边的客人?然而,当她们想着上前查看的时候,那人又转身离开了。也许是迷了路的客人吧,二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待沈尧娘回到观山居的时候,淑妃已经见过院子里所有的女客了,这会儿留在观山居的除了杭夫人,还有几个品阶较高的命妇。长公主不喜人太多,这会儿正在内室休息。几个人品着茶,说着话,但淑妃却时不时往内室方向张望,众人只以为她心忧长公主,也没有觉得奇怪。 淑妃见沈尧娘进来后,忙笑着说道:“姑姑在里间休息呢,福安要不要进去瞧瞧。” 沈尧娘和众位夫人打过招呼后,便去了里间。 然而里面除了长公主,李岑桓竟然也在。只不过李岑桓似乎有心事,一直紧锁眉头,阴着脸。一看到沈尧娘,就忍不住站起身。 “表哥,你怎么也来了?” 李岑桓没回答,而是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秋姐儿,你和我过来一下。” 虽不知道李岑桓为何突然到访,但沈尧娘到没有觉得意外。她回京的那天,李岑桓也去了城外迎接她。这些时日的相处,沈尧娘发现他们二人直接的兄妹情并没有因为时间及身份的变更而发生变化。纵然已经是世上最尊贵的帝王,李岑桓还是让沈尧娘唤他表哥而非陛下。 今日淑妃办赏梅宴,也肯定是李岑桓的主意。李岑桓不方便露面,偷偷出现倒像是他的性格。 观山居里的屋子很多,如同迷宫一般巧妙。每间屋子都是用雕着镂空花纹的木窗隔开,梅影山形便从空隙中露了出来,别有一番情趣。 不过,李岑桓可顾不上看风景。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册子,“你且看看,可有中意的,若有,我这会儿便宣他过来,让你瞧一瞧。” 沈尧娘随手翻了几页,发现上面都是一些男子的画像,以及他们的家世及官职之类的信息。 “这些是我之前让淑妃整理的,上面的内容很详尽。” 李岑桓继续说道:“虽然你才回京不久,我也知道你不急着嫁人。但合乎心意的可以先定下来,嫁妆什么的,还得重新准备。” “表哥,你费心了,但……” “既然你知道我费心了,就别浪费了表哥的一片心意。好好选选吧,可以多选几个,我与姑姑再替你参详参详。”李岑桓打断了沈尧娘接下来的话。“等等,你怎么会带着这么寒酸的银镯。” 原来刚刚翻看册子的时候没注意,沈尧娘露出了手腕上的镯子被李岑桓看到了。 “这正是我想与你说的,我有意中人了,这是他母亲的遗物。” “如此寒酸,家世一定不怎样,我不同意!” “表哥!”沈尧娘无奈地提高了声音,“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李岑桓刚刚去园子里走了走,恰好看到了沈尧娘与陈敏卿二人进了亭子说话,虽然离得远,并没有听到二人的谈话内容。但,身为兄长,看到二人站在一起的那一刻,李岑桓便有些不满,不过并不是帝王对臣子的那种不满。虽然此刻李岑桓还没想通到底是哪种不满的情绪,但他顺应了自己的想法,等沈尧娘一回来,便拉着她看册子。 “表哥,我都告诉你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这本册子,我就不用看了吧?”沈尧娘说道。 李岑桓问道:“是谁?莫不是陈泽川?” 沈尧娘点点头,有些诧异:“表哥你是如何得知的?他应该还未曾来得及找你吧?” 李岑桓紧蹙双眉,陈敏卿在西北,是他的左臂右膀。如今又在江南立了功,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做妹夫的话……李岑桓沉思起来。 片刻后,李岑桓摇了摇头,“秋姐儿,你们才相识多久,你并不曾真正了解他。你在江南受苦,恰好是他出面解了你的困境,你对他有好感并不奇怪。但你若要嫁给他,则要慎重考虑,这是关乎你一辈子的事,不能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