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岑桓点了点头,他与沈茜娘并不熟悉,这些天也就只顾着惦记秋姐儿了,忘了还有一个嫁入凌阳侯府的大表姐了。良妃竟然能想到提醒他,也是有长进了。 “你既是凌阳侯的堂妹,那也应该知道凌阳侯夫人这几年的过得好不好吧?”李岑桓问道。 “这,”良妃犹豫了片刻,说道:“三年前,表哥的一个小妾小产了,婶婶以为是堂嫂动的手脚,便不顾堂哥的阻拦,将堂嫂送去了思恩庵。这三年来,堂哥从未放弃寻找小妾小产的真相,并堂哥一直在劝婶婶同意他将堂嫂接回府。终于,前些时候,堂哥证明了堂嫂是无辜的,便立刻将表嫂从思恩庵中接出来了。” 良妃知道凌阳侯夫人被送去思恩庵的事肯定瞒不过皇帝,皇帝也肯定能猜到她被送去思恩庵绝非后宅争斗,而是因为老夫人嫌弃她是英国公的后人。所以,良妃没有选择掩盖真相,而是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老夫人。并不断强调凌阳侯对凌阳侯夫人的情深义重。 “思恩庵……”李岑桓并不知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也能推测出,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 “陛下,婶婶已经知道错了,现在每日吃斋念佛。堂哥和堂嫂这些年一直恩爱,之前堂嫂一直未曾有身孕,表哥也一直未曾纳妾。当年送堂嫂去思恩庵,堂哥也曾苦苦相劝,奈何迫于孝道,不得不听从母命。” “按你这么说,凌阳侯是没有责任的了?” 良妃怎么听不出李岑桓语气中的不满?连忙说道:“堂哥身为堂嫂的丈夫,没有保护好妻子,自然有责任。所以,堂哥已经会珍惜以后,定然会好好补偿表嫂的。”其实良妃现在对凌阳侯府了解并不多,大多是她臆测的,不过,她觉着,凌阳侯的态度应该与她猜的差不多。 虽然李岑桓与沈茜娘不熟悉,但到底是表姐弟,也不希望她受到一丝委屈。 “朕知道了。” “臣妾还有一事相求,臣妾想让堂嫂进宫一趟。堂嫂嫂在思恩庵里受苦了,难免会对婶婶有怨恨。若是臣妾,臣妾恐怕也难以咽下这口气。但堂嫂现在却想着和离,这就有些偏激了。” “哦?”李岑桓不禁望向良妃,看来这就是她今日来的目的了。 除了沈尧娘,李岑桓与沈家的其他几个表姐妹并不怎么熟悉。但印象里,每个沈家的女儿,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武将的后人,都有着一股刚烈。 沈茜娘提出和离,他并不觉得吃惊。 “陛下,臣妾想着劝一劝堂嫂,她与堂哥多年的情分,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怎么能说和离便和离呢?”良妃偷偷看了眼李岑桓,见他并没有什么不满,继续说道:“再者英国公府里已经没人在了,堂嫂若是和离,一个人回去英国公府,也太孤单了些。” 良妃话说的委婉,英国公府当年被抄了家,宅子也被朝廷收回了。沈茜娘若是和离,恐怕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就算是英国公府还在,但没后人继承,沈茜娘一个出嫁的小姐,住进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李岑桓点点头,“你倒是考虑了不少。明日便让表姐进宫吧,朕也许多年未曾见到她了,等她来了,你派人与朕说一声。” 良妃连忙应了下来。 “陛下,臣妾在若兮殿熬了汤,去喝一碗可好?” “不必了,朕答应了淑妃,待会儿过去找她。” 良妃差点撕开手中的帕子,不过还是咬着牙,维持着脸上的浅笑:“那臣妾先告退了。” 明日她肯定是在自己的若兮殿宣召凌阳侯夫人,到时候,皇帝还是得来她宫中与凌阳侯夫人见面。之后,总归能有法子把皇帝留下来的。 见良妃安安分分地告退,李岑桓也站起身,让柳屏摆驾岚华殿。 李岑桓对女色并不上心,今日答应去寻淑妃,也只是因为淑妃派人与他说,她已将京中适合沈尧娘的年轻俊杰整理成册。李岑桓觉得,既然舅舅舅母已经不在了,他身为兄长,必须为沈尧娘择一个良婿。 淑妃整理得很用心,不仅有男子的画像,还有他们的家世背景、才华品行都一一写明,连家中父母和长辈的性格也含括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