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茜娘好不容易从思恩庵中脱了身,并不想再入火坑。故而,见到老夫人,她便立刻提出和离。但,袁奎既然要将她从思恩庵中弄出来,肯定也不会随随便便放人的。而且,送她去思恩庵这件事,在外人看来,袁奎没有任何错,不过是个被小妾蒙蔽、遵从孝道的丈夫罢了。再者,纵然英国公的冤屈被洗刷干净,但人已经不在了,她还是没有任何依仗的孤女。想要和离,哪有那么容易?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最后,沈茜娘还是和袁奎回了主院。 春俏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一看到沈茜娘,就急急地迎来上来。 主仆二人三年未见,春俏已经是泪流满面,口里一直心疼地喊着大小姐,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袁奎。 袁奎似乎没看到春俏的失礼,对沈茜娘说道:“茜娘,今晚我去书房睡。你们主仆二人多时不见,定然有不少话要说。” 袁奎还在维护他善解人意的面具。 沈茜娘当下还不能与他撕破脸,但也不愿与他废话,于是道:“这几年,妾身在庵中吃斋念佛,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我记得府中时佛堂的,妾身想去搬去那里住。还有一件事,侯爷的庶子还是住在府中吧,他们身上都流着侯爷的血,住在庄子里,外人会说闲话的。妾身不能生,哪有资格拦着别人给侯爷传宗接代呢?妾身可不是那种自私狭隘的夫人。” 袁奎觉得眼前的女子越发地陌生了,不过,他也只是归结于思恩庵贫苦的日子让她变的有些偏激而已。 “你是侯府的主母,哪有住在佛堂的道理?你先好好休息,这几年苦了你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让我母亲无理取闹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沈茜娘低下头,没再说话。 春俏却拉着沈茜娘,对袁奎笑着说道:“夫人怕是累着了,侯爷也忙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夫人由我服侍便好。” 袁奎点了点头,去了书房。 沈茜娘与春俏则去了卧室。 卧室里还立着几个容貌不俗的丫鬟,但春俏直接板着脸把人都给赶走了。 “小姐,你放心吧,我服侍你洗漱吧。”春俏说着话时,已经带了哭腔。她摸着沈茜娘粗糙的双手,只觉得心疼。 沈茜娘摇了摇头,她刚刚久注意到春俏做了妇人打扮,拍着她的手说:“是我连累你了。” “小姐,三年不见,怎么与我生分了?只要还能服侍小姐,我就很欢喜了。” “你嫁人了?是府里的下人吗?” 春俏点点头,她知道小姐是担心自己受了委屈,连忙解释道:“是大管家的三儿子,当年小姐被送走,侯爷本来打算将我与夏媚她们一同发买出去的,结果大管家却替他三子求了亲。也许侯爷觉得,把我买了,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而且管家一家忠心,我也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最终还是同意。” 注意到沈茜娘眼中的担忧,春俏笑着说道:“小姐你放心吧,我家那个对我还不错,不是很聪明,但很老实。不在侯府做事,在一个铺子里做二掌柜。平时我也很少进府,也算是个少奶奶呢。” 沈茜娘看她不是装出来的开心,便放了心。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这三年我在庵中,丝毫听不到外面的消息。你先于我说说,英国公府的案子到底是什么回事?” 等春俏给沈茜娘讲完京中变化,已经到了深夜。但沈茜娘丝毫没有睡意,沈茜娘的心情与当时的沈尧娘一般复杂,只不过,她少了一丝欣喜,多了一份茫然。 英国府已经不在了,翻了案又能怎样呢?她的父亲战死沙场,到头来,只换来妻儿惨死于刽子手里。 “明日,你替我去躺杭府,去找淑妃的母亲。我现在,没有诰命,进不了宫。你请她帮我给淑妃递句话,说我想要和离。我是圣上的亲表姐,这件事淑妃不会不管。” 良妃是文凌阳侯的旁系,若比家世,良妃身后的袁府肯定比淑妃身后的杭府来的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