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襄虽然与哥哥亲近,但她是妹妹,年龄又小,韩太太的人选她自然无法做主。她倒也不大关心,在她心里,还是自家先生最重要。所以,她问了当心最为关心的话题:“对了,先生,陈大人也一直住在这边吗?等他在这边的事结束,你就要与他一同回京吗?” 沈尧娘点了点头,“不过陈大人说了,这边的事还有些棘手,估计还得在这边待到明年。你若是想我了,便来这边的庄子看我,与我说说话。” 韩襄又问道:“这庄子太冷清了,也没有什么下人,丹朱一个人忙不过来吧?要不我送几个人过来吧?” 沈尧娘拒绝了韩襄的提议:“表哥说近期会送人过来,应该过不了几天就到了。就不用折腾你们府里的人了。” 韩襄越发觉得先生的表哥太奇怪了。这几年先生孤身一人在外,就算那位表哥没有考取功名白身一个,没钱没势帮不了先生什么,但写封信关心一下先生的近况也是可行的吧?但她可从没见过先生收到过家书。如今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却又不急着接她团聚。若说是比较穷困,没有下人可以派来闵安县,那也情有可原,毕竟只能仰仗陈大人,待陈大人回京时,才方便把她带上京。可如果真的是穷困,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给先生送人送钱?先生今日这一身,从衣服到头饰,加起来约有近百两白银。 终究是忍不住,韩襄还是把自己的疑虑说了。 沈尧娘笑了,“就知道瞒不住你。不过,你且放心,我未曾受骗,陈大人的确是受我表哥之托,前来寻我的。但我表哥家,也是个人丁旺盛的大家族,前两年,他在家族中收到排挤,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也分不出精力前来寻我。最近,他刚刚继承了家主之位,但家族之中还是有些人不服他,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处理。若我此刻上京,定会给他添麻烦了。” 韩襄点了点头。 “襄儿,以后我再将我家的事说与你听吧。” 百官静立在中和殿两侧,李岑桓身着绣着十二章纹的衮冕,端坐于龙椅之上。 即位大典即将进行到最后一步,众人静静的看着大学士取出遗诏,交于礼部尚书,而当礼部尚书正要将遗诏交给礼部司官时,大殿外传来兵戈交接的喧哗声。 喧哗声越来越近,李岑桓静坐在案几之后,似乎并没有听到。 只见献王领着一众禁卫军闯进了大殿。他举起手中的剑鞘,指向龙椅上的李岑桓,大声问道:“他,一个被贬的庶人,有什么资格坐上皇位?皇兄他病了,病的意识不清了,才把皇位稀里糊涂地给了一个废物。你们呢,也病了吗?” 百官看着一个个手持利刃的禁卫军,没有人坑声。 而礼部尚书则厉声说道:“献王殿下,陛下即位,乃先皇遗诏!您带兵入宫,乃是谋逆大罪!” 献王仿佛听到了个什么笑话,“你说本王谋逆?你看看皇位上的那个人,五年前,是他带兵入宫,是他意图谋逆!可李岑吉那个傻子,还傻乎乎把皇位传给他,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这时,李岑桓却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 “哟,心虚了是不是?你如果识时务一点,把皇位还给我,我肯定留你一命,说不定,还留着你的郡王名号!” 李岑桓没有理他,一言不发地走向献王,几个武官想要上前护着他,他却抬了抬手,让他们不用靠近。 献王看着孤身一人向自己走来的李岑桓,莫名察觉到一丝恐惧。但这点恐惧立马就被即将成功的喜悦冲散了。禁卫军的十二营中有一大半听命于他,他近乎掌控了京城所有的兵马,而李岑桓或许有西北军拥护他,但那些军队全在千里之外的西北,等他们收到消息赶来时,李岑桓早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你是想投降吗?哈哈,算是你识时……”然而,献王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在他大放厥词的时候,李岑桓夺过他手里的剑,然后将一剑他刺穿!李岑桓的速度太快了,跟在献王后面的禁卫军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献王呆愣地看着鲜血从胸口涌出,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快死了。 百官也没有意料到李岑桓的这一举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