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吗?” 良久顾泽开口问道。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肯定会对这句话摸不着头脑,但张炀和不同,他和顾泽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再是了解不过。自从做了顾泽的专属秘书后,几乎所有的事都是由他经手把关。 顾泽一开口,张炀和就知道他想要知道的是什么,想到手下传来的消息,顿了顿答道:“已经找到他们的隐居地了,但是没有见到人。” 顾泽心里一叹,果然。 虽然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可他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存着一份侥幸,希望听到的是好消息。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真正从别人口中听到时,顾泽还是忍不住一阵失望。 前人留下的烂摊子,怪谁? 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顾泽做好决定:“安排下去,清明过后我要亲自去一趟。” 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张炀和开口道:“我加派人手……” 话还未说完就被顾泽打断,“已经没时间了。” 张炀和愣了愣,反应过来,原来都快一百年了,那段历史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时间真无情,一百年弹指一挥间。 他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露出一点无奈又灿烂的笑,“我会安排好的。” 算了,顾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他会为他扫除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深夜。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的驶入一座古老的建筑里。 屋子里的人都睡下了,整座宅院安安静静的。 顾泽制止了佣人叫醒他们的动作,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压低声音问:“家里人都好吗?” 王妈是这里的老人了,从年轻的时候就待在这所宅院里,负责宅院里的人的生活起居,一晃几十年过去,头发都花白了。 “都好着呢,只是长平昨天晚上又发高烧了,睡了一觉起来,烧也退了,晚上还喝了一大碗粥呢,现在已经睡下了。” 想起长平晚上一边嗷嗷叫着要吃肉不喝粥,一边口嫌体正直的喝了一大碗白粥,最后嫌弃了上楼睡觉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听王妈说长平又发烧,顾泽眉头紧皱,直到知道他退了烧才稍稍放下心来。看着王妈无奈的笑显然也明白让长平这个食肉动物喝白粥是多么困难的事。 “王妈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顾泽上了楼,打开房门按下开关,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漆黑的房间。 房间里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自己上次离开时的样子。被子温暖干燥像是刚刚晒过。 换了一身轻便的睡衣,顾泽来到长平房间,黑夜下只看见一个轮廓,顾泽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压在心里的一口气不知不觉散了。 今晚的夜似乎格外的温柔,顾泽突然想起小时候的长平,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包子,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心里软软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安静的睡着的长平,轻轻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顾长平生龙活虎的醒了,闻着香味下楼,肚子咕咕叫。 王妈使出了浑身解数,小笼包、虾饺、烧卖……,应有尽有。 唉,大少爷在外面得多辛苦啊,一天到晚不是这个会就是那个会,不是从这个国飞到那个国就是从那个国飞到这个国,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事的,她看着就累。 她可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这孩子从小要强,事情不做好肯定是不会休息的,饭肯定也没好好吃。 虽然身边有炀和这个贴心的娃照顾着,可两个人都忙,哪有时间好好吃饭啊。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大少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得多做点好吃的给他好好补补。 想到这,王妈更觉得自己使命重大,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一边手脚麻利的准备着早餐,干劲十足。 顾长平一下楼就看见全家都围着转的大哥顾泽,开心的不行。 虽然每天都能在电视上见到他,知道他去了哪里大概做了些什么。可见到他活生生的坐在餐桌旁,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和家里人说说话,还是忍不住特别高兴。 顾长平尖叫一声,飞快的跑下楼冲到顾泽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周筱雅用公筷夹了一颗虾饺放到顾泽的碟子里,看长平跟只猴似的缠着顾泽不停的挨挨蹭蹭,忍不住笑骂道:“还不赶紧下来,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赶紧下来吃饭,吃完饭还要去扫墓呢。” 教训完儿子,周筱雅回过头来和声细语的对顾泽说:“啊泽,别理他,这孩子越大越熊。尝尝这虾饺,鲜着呢,你肯定喜欢。” 顾爸爸坐在一旁含笑看着妻子的“偏心”。 顾长平早就习惯了他妈对他和对大哥是两幅面孔,分别是天使与魔鬼,天使是对大哥,魔鬼是对自己。挨了一顿训,顾长平也不气,挨着顾泽坐下,自力更生的给自己夹了一颗虾饺。 咬破晶莹剔透的皮,虾仁的Q弹、笋丁的清香混着猪肉的咸鲜冲击着他的味蕾,鲜的他的眉毛都要掉了。 看着他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最近发生的趣事,一边运筷如飞的把小笼包夹到勺子里,轻轻在上面咬一个小口,一嗦,鲜美的汤汁全被吸进嘴里,烫的他直哈气,都舍不得吐出来。 顾泽把脱口而出的“身体好些了吗?”压回去,默默的加快了速度。 每至清明时节,人们都会扫墓祭拜先祖,带上祭品,祈求先祖保佑后人平安健康,事业有成。 每当这个时节,天空都会下起连绵不绝的小雨,像是逝去者的眼泪,提醒着世人别忘了他们。 楚园是京城的一家墓园,里面葬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 顾泽一行人穿着一身黑衣,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遮住了这绵绵雨丝。 先祭拜过先祖,最后来到一座墓碑面前,墓碑上贴着一对年轻夫妇的照片,从照片上的男子高大英武,女子秀丽温柔,两个人都笑的一脸幸福的模样。 这是顾泽的父母。 顾泽弯腰把一束粉色的玫瑰放到墓碑前,这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也是父亲送给母亲次数最多的花。 顾泽每次过来都会买一束母亲最喜欢的花,今天也不例外。 想必父亲也会喜欢的吧。 他站在雨中,看着照片中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父母,思绪飘向了久远的过去。 惘然又伤感,雨天总有一种奇特的功能,让人无端伤感。 周筱雅蹲下身,目光中透着几分伤感,“大哥大嫂你们放心吧,家里一切都好,小泽也好,他可是华国最年轻的总统呢。又帅气又有能力,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喜欢他呢,天天喊着要给他生猴子。你们啊,就放心吧。” 顾峰和顾长平默默的站在后面,沉默着看着雨中的墓碑,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 顾泽还有事已经走了,临走前周筱雅拉着他的手殷切叮铃,嘱咐他要好好吃饭,注意安全。 顾长平躺在床上从这边滚到另一边,又从另一边滚到这边,想起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自己的手机了。 找到手机拿起一看,都黑屏了,想一想都两三天没管,这会儿肯定没电了,不关机才怪。 赶紧找到充电器冲上电,一开机手机便不停的振动,顾长平只好把手机放到桌子上,过了一会儿手机才停止振动。顾长平拿起手机一看几百个电话和信息,不用看都知道是他的经纪人余灿灿。 余灿灿是天行娱乐的金牌经纪人,两人相遇纯属偶然。余灿灿凭借他多年的职业直觉,这小伙肯定要红。缠着顾长平数着进娱乐圈的种种好处,顾长平只是听着没有丝毫反应,淡淡的一句,不缺钱,把余灿灿堵的哑口无言。 余灿灿沉默了,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估计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通身的气度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想要人家进娱乐圈,凭什么呢? 余灿灿就是心痒难耐,难得遇见一个好苗子,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是不甘心。 第一次觉得忽悠人进娱乐圈怎么就那么难呢? 余灿灿呐呐的说:“进娱乐圈的话所有人都能认识你了,都喜欢你不好吗?” “所有人都认识我?”顾长平一听,紧紧的看着余灿灿。 余灿灿被顾长平的的语气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他语气里复杂的情感。对上他的眼神,不禁有些结巴,这么小的孩子,还未成年,怎么有这么强的气势? “所,所有人倒是算不上,但明星普遍知名度都挺高。像那谁谁谁,大影帝啊,多讨人喜欢,全国没多少人不认识他吧?”余灿灿见顾长平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直接坐下来,见他没反对,说的更加卖力了,“这明星越火,认识他的人越多。天行娱乐知道不?华国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捧红的明星不知道有多少个,影帝影后也不少见。我可是天行娱乐的金牌经纪人,你跟着我,只要不作死,保证你红遍全国,怎么样?” “我回去考虑考虑。”顾长平拿了名片。 余灿灿喜滋滋的给了自己的名片给他,也不着急,乐呵呵的说:“有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给他,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