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到了现在才完全的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不是别人……而是迟迟。
他呆呆的看着迟迟,就觉得这一切好像就是在做梦一样。
他原本觉得最是乖巧的女儿,最是听话懂事的女儿,甚至是觉得想要给她更多的恩赐的公主,竟然是早就已经想致他于死地?
为什么呢……
哦,皇帝很快就明白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静妃的事儿。
因为静妃的事儿,她这么多年受了这样多的苦,估计是每一日都是咬牙度过,都是带着对他的恨度过的。
静妃,皇帝似乎是很久没有提到这个名字了。
他几乎都有点记不起静妃的长相了。
但是他看着面前穿的华贵的迟迟,竟觉得她甚少这样穿,而这样穿起来,好似真的叫他回到了太多他多年前了。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静妃似乎就是长成这个样子的。
他怎么忘记了呢?
有很多事都可以随风淡去,但是有一些事,就如同是遭遇在迟迟身上的那些痛苦的事儿,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但是她得以忍辱负重的爬的这么高。
得以这样来到了他的身边,得到了他的宠幸。
甚至,她说的很多话都被他应下。
还有还因为她,屡屡驳了太多次皇后的意思。
大抵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他就已经是中了她的圈套了。
而她从始至终想要得到的结果。
或许就是今天罢。
皇帝冷冷的看着她,突然就有很多话想问,“你不可能就只是凭借自己走到这一步,太多巧合了,太多地方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实现和完成的了……”
皇帝沉吟,他脑子里当然是想出了一个答案,但是他却不敢去承认。
东厂……
这是他全心全意相信的地方,是他全身心都投入的地方。
如果说皇帝觉得自己之所以是可以高枕无忧这么久,其实很大一部分是要归功于东厂的。
东厂为他处理了太多人了。
而东厂的纪佳……是皇帝这辈子都不会怀疑的人。
但是,连陆城都叛他而去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皇帝咬牙,这声音几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纪佳……”
迟迟一听这个就笑了,“纪佳?父皇怎么会怀疑到他头上?这天底下若是只是剩下最后一个忠心父皇的人,那肯定就是纪佳了。”
迟迟惋惜的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们的这位都督,如今只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皇帝猛地拍案,“你们……”
迟迟看他,“父皇信他,觉得他一个人可以入虎穴得虎子,但是父皇,有的时候,被人瓮中捉鳖了,可就是由不得的了。”
迟迟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迟迟扭头一看,微微低头,然后又是屈膝。
她一如往常的给面前的大皇子行了一个万福礼。
倒是也没有特别的卑躬屈膝,她抬起头看大皇子,“皇兄来了。”
好似是等他已经很久了。
大皇子对着迟迟微微点头,然后露出笑意,“怎么,你和父皇已经说好了。”
迟迟就说,“原本就是在等皇兄来,我要和父皇说的话,早在很多年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迟迟说这话,大皇子没反应过来。
皇帝也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迟迟重新进入大家的视野,甚至说是重新在皇帝跟前说得上话的事儿,也不过就是这两年。
她说的要和皇帝说的话,很多年前说的话,是什么……
皇帝没明白。
迟迟看着大皇子说,“既然皇兄已经到了,那么臣妹也就可以退了。”
大皇子看着她。
迟迟就说,“臣妹倒是觉得有点累了,也知道此间之事,已经是尽由大皇兄掌控了。”
大皇子听到这个话,微微的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好,妹妹就回去休息吧,别的事儿,咱们明天再谈。”
迟迟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点了点头。
她退了出去。
皇帝突然开口,“你说的之前和朕说过话,到底是什么?”
迟迟没有回头,她扶着阿枝的手,径直就离开了。
那是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她还依稀带着原本迟迟的记忆。
就好像是跑马灯一般,飞速的在她的脑海里面滑过去,她看得见,但是那是小孩子的视角。
能记得的,能明白的事儿太少。河源书吧heyuan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