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摇摇头,她毕竟也不是蔡府的人,说来也只是亲戚关系,外祖父就算再怎么疼爱她,可也是把握着分寸,“臣女虽进入过知斋,但也只是在正厅那里待过片刻,并未真正进入过。”
幼时曾记得她与蔡鱼表哥一同偷偷的去知斋,谁知竟然误闯了暗室,险些出不来丢了性命。
还好外祖父及时赶到,才救出二人。
那还只是暗室的入口,就已经如此凶猛,更别提最里边了。
自那之后,外祖父才揪着表哥他们一同聚在一起授予奇门遁甲之术,但十安年龄小,都是在课上糊涂度过的,要不然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要不然就是一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
十安毕竟是个女儿身,外祖父对她也不那么严格,就由着她和蔡莹的性子去。
但她手中却握有外祖父亲编的书籍,或许到时可派上大用场。
谢其漫不经意间看到了十安的左手被绷带包成了一个粽子般,十分平静道:“叶小姐这是负伤上场?”
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之意,不过也确实很搞笑,十安举着自己的左手,讽刺道:“多亏国公爷这出调虎离山之计,臣女着实感激。”
如若不是他弄这么一出谢府赏灯大会,她也不必这般煞费苦心的推辞不去。
他是方便了,将蔡府的人都调到了谢家,她可被自己的大姐姐联合桂嬷嬷算计了一番,还要心甘情愿的跳进去,任是谁都不会高兴的起来。
“抱歉,宴会一事并不是本王提出的。”他说的诚恳,只是让十安有些惊讶,没想到无情的英国公还会给人道歉也实属罕见。
她连忙开口:“不不不,全是臣女的错。”
“我的错。”谢其漫又道。
“........”
什么意思,这谢其漫怎么还跟她矫情起来了。
“母亲想借着这次宴会的机会公布姝予的身份。”
“公布身份?”十安跟着重复了一遍,可她依稀记得这时候谢其漫和苏姝予并未有什么,更别提公布身份,那这所谓的公布身份不就是要承认了苏姝予是未来国公夫人?
“所以你逃了出来?!你这是逃婚!!”十安声音顿时大了起来,外面池鱼和归云的谈话声也瞬间没了。
不用想都能猜到二人这时定趴在那里贴着耳朵要听些什么。
渣男!
没想到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子,没一个好东西。
十安看谢其漫的眼神也瞬间变了,朝着外面挪了几下,一脸嫌弃的表情,仿佛跟他待在一起也会被传上什么一样。
谢其漫无奈的捏了捏额头,语气充满着疲惫,“本王向来待她如妹妹般看待,从未想过什么男女之情,这次事情催促的急,并未有机会同她解释.......”
十安不赞同的反驳:“如若不喜欢人家,就不要给她希望,这样反而会造成一种假象,给予希望再亲手打破这是最让人绝望的。”她目光清澈明亮,说的十分认真严肃。
这话说的没错,谢其漫陷入沉思,他在十五岁的时候整日忙于公务,操练士兵打仗,整顿军务,营中一位女子都没有,对感情这方面也更是一窍不通。
他以为简单的兄妹情到头来竟让苏姝予误认为这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也着实麻烦。
且谢夫人本就喜欢苏姝予,一心想让她嫁入谢府成为儿媳。
谢其漫每次被问及此问题都是含含糊糊的混过去,这次谢夫人被逼的急了,直接先斩后奏,谁知还是让谢其漫给偷偷溜了出来。
晃晃悠悠中也总算是到了蔡府角门处,池鱼在下面扶着十安下了马车,夜风吹过,雪花飘飘,浑然一色。
突然只听见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朦胧中空中一顶金色纱幔轿銮朝这边走来,共有八个壮汉扛着,左右两边各四位侍女跟随,手中提着一篮鲜花,朝空中撒去,阵势浩大。
轿銮中隐隐见一位身着红衣的男子,这般妖孽诡异的场景让十安也不由得屏气凝神起来,那男子手指轻轻的敲了一下,只见旁边突然出来一位美艳的女子,头发高高的束起来,背后两把金背大环刀,身材窈窕,朝二人走来。
“奴媚楼重英参见英国公,叶小姐。”她面容冷峻,似乎不喜笑,浑身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样子,十安微微点头示意。
重英就随着站在一旁,这时那轿銮上的男子才缓缓开口,“国公爷果真守时。”话音未落,男子一拍而起,从轿銮中拨帘飞了出来,脚尖轻轻的落在地上。
男子露出面容让十安大吃一惊,他的头发竟是雪白色的,仿佛那天上谪仙般清冷,远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