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陉大放心的进到白君若所在宅院中,四处暗藏着的几个隐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傅子轩甚至都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那些人已经倒在血泊里。
一股冷意自脚底窜起,傅子轩不得不放慢脚步,更加警慎了些。
他眼看着,朱陉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进屋,按下机关,站在了密室的入口处。
若说屋外还有草木当掩体,这一旦进到屋里,便再无任何遮掩,他岂非要暴露了?
可他若不跟上去,那藏在密室里的人不就危险了?
傅子轩是自己寻来的,并不知道白君若已被转移,只凭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想帮叶清清的忙。
就在傅子轩狠下决心准备往前时,朱陉突然后退两步,转身笑了起来。
“阁下已然是跟了一路,若在这个时候退而不前,岂不可惜?”
傅子轩:“……”
既然被发现,他也不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与朱陉对视着。
“在下果然没猜错,傅阁老当真是这世上少有的痴情啊。”
“傅阁老,外面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今日一战过后,洛臣风与叶清清就算活了下来,也会因着死在医谷内外的这些人命而再难存于人前,你若真心中意与那女子,在下有的是办法让她脱胎换骨,从此以后,心中只恋你一人。”
朱陉的声音温温淡淡的,听在傅子轩耳朵里,竟有种奇异的亲和力,让他不由得便顺着他的话想去。
如果叶清清真的能够对他……
不,他在想什么?
什么叫脱胎换骨,叶清清若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他爱着的,又是谁呢?
“傅阁老,你若不喜欢她换了性子,少了灵气,那便让她把你当作是洛臣风,爱慕一世,从此以后,在叶清清的心里将不再有洛臣风这个人,取而代之的将是你傅子轩,在下这样说,你可是明白了?”
朱陉见傅子轩面露挣扎,一再游说,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跟着对方进了密室里。
“傅阁老且在一旁等等,在下了解陈年旧事,再与你细谈。”
朱陉看着躺在床上,血气尽褪,毫无生气的男子时,眼底满是志在必得的阴狠。
“你为什么……要帮我?”
“问得好,傅阁老是聪明人,在下日后掌管医谷,重塑医仙之尊,少不了要与朝庭接触,有傅阁老这样一位皇婿在背后撑腰,在下自然是会顺风顺水……”
傅子轩迷蒙的眼底隐隐划过一抹暗芒,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出口的话,却依然缓慢,尽显呆滞。
“可我又凭什么信你,清清她若死了怎么办?”
“哈哈哈,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南安太子何等的阴险狡诈,早年种在她体内的蛊毒根本就是无药可解,她若是从了那南通,或许能平安数年,活着有些生气,可像现在这般,即便是白君若,也未参透其中玄机。”
朱陉在审视过后,确定床上“白君若”醒不过来后,方才放心的转身看向傅子轩。
“傅阁老,如今的叶清清早已是入魔三分,若我猜的没错,这世上能扼制她体内魔性的解法,只有一种,而那人也已是知道的,不然,叶清清撑不到今日的。”
“什,什么意思?”
“南通是不死之身,他看中了叶清清,自然也希望她会和自己一样,活的久一些,至于如何能教一个普通人活的长久,傅阁老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那对你来说,并非容易接受。”
朱陉笑的诡异,傅子轩险些没忍住冲上前将他按在地下打死。
可他不能,他如今是一个被朱陉摄了魂术的人,绝不能露出半点破绽,他要继续装下去,好套出更多有用的话。
果然,朱陉似乎为了将他说服,没多久,便自顾自的又说了起来。
“古来,练制傀儡都是以活人为体,植入蛊虫夺舍,可因蛊虫毒烈,傀儡多忸陋不堪,更有畸形者众多,南通为了保持叶清清的本貌,留着她的灵智,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不过,怕是他自己也没想到,多少人费煞苦心,想得一傀王,竟被他意外的练成了,哈哈哈……”
“傀王?”
“只可惜,那叶清清意念坚定,即便是成了傀王,也难为我所用。”
朱陉笑着,突然冷了眼,看向傅子轩:“你若愿与我达成一致,我便倾尽所有,让她往后余生,只为你而活,你若不愿,待我了结了眼前事,她将再无活路可走。”
傅子轩犹如五雷轰顶,跌撞向前,一把揪住朱陉的衣领。
“你说什么?你说清清将被南通练成傀儡,她……”
“她如今理智尚存,无非是洛臣风用他自己的血在将养着罢了。”
南通之阴毒,无人能及。
顾臣风如果不用自己的血养着叶清清,她会失去灵智,变成什么样,尚未可知。
可若养着她……
时日久了,随着叶清清体内魔性的激发,顾臣风的血也会供养不及,他最终会因失血而亡。
他们之间,注定不能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