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俞溪觉得,以她对俞大哥的了解,或许就因为他态度太坚决,楚家人看不见希望,干脆来个鱼死网破,把他彻底给毁了。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因为自己的私谷欠强行改变别人的命运。 俞大哥原本应该是顺风顺水,大富大贵的命,这种纯属是无妄之灾。不过,什么是命,原本不应该发生却发生的事情是命,原本要发生,不管中间做了多少努力,最终还是发生的事情也是命…… 陈满江本来想到俞溪家跟俞溪告别的,可是想想,他跟俞溪好像没什么话可以说。 这么一想,他就更加闷闷不乐了。 张丽凤见儿子一脸抑郁,也没放在心上,农村人这辈子都恨不能翻身离开农村,儿子好不容易考上了中专,丈夫又找到了城里的工作,她的一颗心早就已经飞到城里去了。 她觉得儿子还是小孩子心性,农村有啥好的? 等儿子毕业在城里找到工作,稳定下来之后再在城里买一套房子,彻彻底底的洗干净身上的黄泥土,她心里才得意呢。 所以张丽凤这几天一直跟风似的收拾东西。 虽说不舍得,陈满江还是离开了,带着俞溪的平安符。 张丽凤带着儿子,直接坐上了去县城的汽车,这城乡的大巴有些旧了,路上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之间一个急刹车,陈满江的头一下子就撞到了前面的椅子上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那硬硬的椅背就跟柔软的棉花似的,撞的他的额头一点都不疼。 张丽凤看儿子的头撞到了,立即就着急了。“儿子,你没事吧?” 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嗓子那司机大骂,“你怎么开车的?不知道车上那么多人?小心一点开成不成啊?赶着投胎去啊?” 张丽凤骂的难听,坐在她另一边的一个阿婆看她儿子捂着额头,看样子受了伤,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儿子磕了头,她也会跟人没完。 最后还是陈满江说自己没事,张丽凤这才罢休。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到了她男人租的地方的时候,张丽凤还是一肚子的气。 “儿子,你真的没事?你这脑袋可精贵了,以后要读书的,我听人说撞的厉害会脑震荡的。” 张丽凤也是嘴上没把门,这话要是被陈老太听到,肯定要用刀子眼剜她。 哪有做娘的诅咒自己的儿子脑震荡的? “妈,您就放心吧,我没事。”陈满江无奈,不过,他刚才特意摸了一下那椅子后辈,是铁做的,怎么会撞上去跟棉花似的呢? 陈满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俞溪给的那张平安符,他忙摸了摸口袋,那平安符还在口袋里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上面的符文仿佛黯淡了一点…… 陈满江能考上中专,证明他脑子不差。这个年代能考上中专的也是少数。他忽然想起俞溪跟他说的话,顿时着急的说道: “妈,我爸人呢?” “你爸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从村子里到县城要坐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就是那种城乡巴士,所以母子两人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张丽凤擀了面,中午直接吃擀面,陈铁春为了省钱,平时都在工地里啃干馒头喝白开水。 不过今天媳妇儿和儿子第一次来县里,肯定带来了家里的菜这类的东西,所以陈铁春也是归心似箭。 张丽凤一心想做城里人,可是她毕竟在乡下土生土长那么多年,总改不了乡下人进城的一些习惯,她跟儿子两个人扛了许多乡下的土特产。 菜啊土豆番薯这些是必不可少的。 她炖了土豆白菜,还放了一点陈老太做的腌肉,把自己擀好的面放进去煮。 陈铁春刚到家就闻到了土豆炖白菜的香味儿,还有咸咸的肉香,以及面条的香味儿,就知道老婆煮了擀面条吃。 陈铁春当年娶张丽凤,就是看中她擀面条的手艺,那个年代,有吃的就不错了,谁家闺女儿手艺好,那可是很吃香的。 陈铁春吃的很满足,临走之前,陈满江心情复杂的把那枚平安符塞进了陈铁春的裤兜里面。 陈铁春回到工地里也不急着回工棚,而是在工地转悠。 包工头虽然跟他不是同村的,但是两人很合得来,对他也很信任,下个工程两个人就决定一起干。 不过他毕竟在这一行还是个新人,还需要多熟悉熟悉。 只是这一路上,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夏天温度高,工地有高温补贴,但是太热的时候也是不开工的,工人也是人,万一高空作业出现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如等天凉快一点再干活。 陈铁春有心想多学一点,所以刚吃完饭就去了工地转悠,不过越是走,就越是觉得心神恍惚的有些不对劲儿,胸口也开始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陈铁春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也去工棚里面休息一下,要不然下午就没精神干活。结果他刚要往回走,就被地上放着的水泥桶给绊了一下。 他一愣,忽然抬起头,就看到头顶上就掉下来一根钢筋,直挺挺的往他头上砸,陈铁春吓傻了,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这个时候,徐有才正好路过工地,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也直接被吓傻了,因为那根钢筋距离陈铁春不过半米,一根钢筋通常有十几二十斤。况且还是尖尖的,从高空往人的头上砸,不用说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因为午休不施工,这会儿陈铁春根本就没有戴安全帽,这楼上的钢筋都是绑好的,还从没听说过有钢筋会掉下来,而且还正好瞄准人的脑袋的…… 说时迟那时快,那原本应该纵穿陈铁春脑门的钢筋,忽然之间就改变了方向,只是轻微一个方向的改变,陈铁春逃过一劫,那钢筋直接插在了陈铁春胸前,大概距离他只有五厘米的地里…… 徐有才这才反应过来,他忙喊了一声,“铁春,你没事吧!” 徐有才就是陈铁春的包工头,如果陈铁春出了事,这可就是工地事故,是要赔钱的。幸好陈铁春没事。 当然,就私人交情,徐有才也不希望厚道老实的陈铁春出事。不知不觉的,徐有才已经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没事……” 劫后余生,陈铁春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晚上陈铁春把这件事情跟张丽凤说的时候,张丽凤也吓了一跳,拍着胸脯直说:“幸好,幸好没有出事!” 如果陈铁春出事了,她跟儿子孤儿寡母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陈满江却是直接傻了,他反应过来,忽然之间就冲过来,往陈铁春的裤兜里面摸,结果就摸出了一堆灰,平安符不见了…… 而陈铁春以为儿子这是在关心自己,心里反倒是美美的。 “爸,平安符呢?” “啥平安符,你这小子在说啥呢?咦,这些灰哪来的?” 陈铁春一脸的莫名其妙。陈满江的脸色很奇怪,小小的少年,面色被吓得惨白,对着陈铁春的裤兜,就跟失了魂儿一样。 张丽凤和陈铁春也意识到不对劲儿了。“儿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满江沉默了片刻,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换句话说,俞溪可是自家的救命恩人啊,就把自己遇到俞溪,以及俞溪给了自己一张平安符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铁春和张丽凤夫妇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凝重。 “你是说俞溪给了你一张平安符,她好像知道你爸会出事一样,而且她还知道你爸是在工地干活儿的,让你爸把平安符随身带着?” 张丽凤说道,陈满江点了点头,又怕张丽凤觉得心上人神神叨叨的,他又解释说道:“说不定俞溪也是听别人说的,她跟我同校,也才十四岁,怎么会懂这些东西?” 然而陈满江不知道的是,陈铁春和张丽凤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也没读过多少书。在年轻一代看来是封|建|迷|信的东西,他们可不这么认为。 说不定俞溪还真的是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特意来帮助他们一家的。 “我是觉得,宁可信其有,所以偷偷的把平安符塞到爸爸的裤兜里面,谁知道,真的会出事,可能就是个意外吧。” 陈满江偷偷看了一眼父母,说道。 但是陈铁春和张丽凤却更加激动了,虽说新华国成立,要打击旧的东西,可是越是有钱人就越是相信这种。特别是工地上的事情。 因为徐有才信任陈铁春,就曾跟陈铁春说过一些事情,开发商开发一块地,都是要找先生看风水的,如果没有先生的指点,随意造房子的话,不仅有可能血本无归,还有可能频繁出现意外事故,赔的连兜裆裤都不剩。 所以陈铁春也是相信的。 “我听人说,真正的平安符挡了灾就会化成灰,看来,咱们要好好谢谢俞溪了,如果不是她,你就可能……”张丽凤抹了一把眼泪。 陈满江看父母一脸笃定的样子,反倒不敢把自己在大巴上面的事情说出来了,不过,陈满江心里的疑惑更深…… 此时还在东山村的俞溪可不知道陈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说她随手指点了几句,可是她也没兴趣盯着人家的事情。 因为开天眼看了俞俊丰的未来,俞溪需要尽快的恢复灵力,知道那个楚云家里住在镇上,所以那件事情至少也要等到开学之后才发生,俞溪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不过俞家这几天气氛有些沉闷,因为第二天,俞国军就带着面色惨白的何菊香回来了。何家老爷子快要不行了。何菊香那天先是领着俞国军去了她家里。 她家住在隔壁村,距离东山村并不远,但是走过去还是要走半个多小时。所以还是俞国军找了熟人开着拖拉机带他们去的。 何家已经没人了,何菊香跟附近的邻居打听,才知道她爹当晚吃饭的时候忽然晕倒,当夜就送到县里的医院去了,说是突发脑淤血,人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