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点头说好，又犹豫了一下，说她仿佛记得有一亲人在世，只不知现在是否还活着。要是她们去了江南玩过了，再去随意找找看可好？找不到也没关系。

如此乖巧，周芷若哪里还去江南，忙问立夏，可记得那亲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立夏说不甚记得名字了，只记得：“似乎是在朱，朱武……什么的……”

“朱武连环庄？！”周芷若到底是比立夏年纪大些，出门经历也多。

立夏应声，仿佛是的，咦，师姐，你的脸色为何这样，那朱武连环庄很难找吗？

“难找倒是不难找的，只是……”朱武连环庄地处昆仑山，明教总坛光明顶，也在那附近。

峨眉等人已经走了几天，只人数众多，可能在路上慢些。之前周芷若跟灭绝说好不去围剿光明顶，此时再追上去，倒也能赶得上大部队。可灭绝那脾气，要是两个人就这么直愣愣的追上去，怕是要被灭绝直接轰回来。

立夏想到师父也很是肝颤，吐着舌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旁人，贴在周芷若耳畔道。

“那我们……不告诉师父吧。”

她这么一说，周芷若当即一怔。

灭绝在峨眉派，从来她说一没人敢说二，性格刚强，对徒弟也都是严加看管，甚至有些太严格了，有时弟子在灭绝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丁敏君总说纪晓芙是自甘堕落，其实周芷若不止一次想过，或许是师父的管教方式太过极端，纪晓芙师姐才那样对杨逍一心一意的。若是师父放了纪师姐，师姐也未必能跟那杨逍过下去。

可她不敢说，纪晓芙师姐是名门出身，周芷若不过一渔家女罢了。

没了峨眉，没了师父，她什么都不是。

何况灭绝的确疼爱周芷若，因而周芷若对灭绝同样向来言听计从。

但这次，为了立夏，她鼓足了勇气，认可被师父惩罚，她违背了师父的意愿。

可师父没有罚她。

踩线这种事，是会有瘾的。

立夏像个调皮的小丫头，怂恿道：“我们只跟静慧师姐她们说去江南，师父不在，静慧师姐不会说什么的。”

每个门派都有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便往哪边跑。静慧也是静字辈师姐，个性却十分爱推卸责任，她们要是走了，静慧肯定会同意，但师父回来了，黑锅就是她们的了。可这本也是她们要走的，师父知道了也还是要罚她们。

一向乖巧得很的周芷若对这个提议十分的心动。

甚至不等立夏说，她已经开始策划好了细节，师父说会留下标记，她们只要绕开那些标记走就好。去西域攻打明教，周芷若也不是第一次去了，路线都清楚，大不了她们跟在师父她们身后，又或者提前几天也并无不可。

至于银两，周芷若不是外门弟子，她出门都跟着灭绝和师姐，从不必自己花钱，这几年的份例就攒了不少梯己了。

“不过出门在外，要小心，你是第一次出门，莫要招摇。”她好歹还记着立夏是个孩子。

被灭绝认为办事有章法的周芷若就这样带着“还是个孩子”的立夏出了门，还按着静慧要求的，给师父留下了信件。

两个年轻姑娘出门，总有些招眼，立夏便问能不能买套男装，周芷若从未试过这样，又新奇又害怕地穿了，竟还有些合适？只立夏又说，师姐实在好看，这样不好，又买了些黑色的杂粮，借了药铺的药杵，碾碎成粉末，存了一小盒。

两人都抹在脸上，手上，脖颈上，乌突突的，唯有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

照着灭绝她们留下的记号，两个人沿着路线一直跟着大部队往前走，有时也会遇到其他门派的人，居然没人发现。

一路走，一路都不知为何有了传言，这些年名门正派和明教的纠纷，不过是被人挑拨离间的后果，始作俑者名叫成昆，正是那个绰号叫做混元霹雳手的成昆。成昆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当年明教教主阳顶天娶了他情投意合的师妹……

走了没有半个月，去茶楼找说书先生回来的立夏就被抓包了。

周芷若少有地神色莫测地望着自己的小师妹：“立夏，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把一叠纸张往桌上一扔，不用看立夏就知道，都是她用左手写的，虚无给她换的那本书的其中一部分。

立夏没有提及赵敏，只写了已经发生的事，还有那些该被张无忌揭发出来的事。

连纪晓芙是灭绝亲手杀的，她都写出来了。

“我，”立夏抠了抠手指，浑身发抖地说：“师姐，这是我父亲的遗愿，他本是名门正派，不得已才去了朝廷卧底。前些天，有人辗转给我递了消息，他被发现，已经被打死了。”

“师姐，这些都是朝廷的计谋，成昆是朝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