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师祖我错了……”
施袅袅眼前黑漆漆的,一边伸出两只手往前头摸,一边小碎步慢慢往前走。她从来没当过瞎子,此刻有种格外强烈的不安全感,稍微走两步,就总觉得自己要撞到东西。
“师祖你混蛋。”
“师祖你是傻的吗,你听不懂瞎的意思吗。”
“师祖我数三声,你再不来我就生气了。”
“三。”
“二点九。”
“二点八。”
“二点七九。”
“救命啊师祖呜呜呜。”
她一边可怜兮兮地碎碎低语,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现在时辰太早,祁源夜又是特地挑选的偏僻无人的花屋地带,她侧着耳朵听了听,没人。然后“哐啷”一声,两只手明明是朝前伸着在摸索,却由于张开的间隙太大,恰恰使得廊柱夹在她双臂之间漏过,惹得她脑袋撞在了柱身上。
撞得施袅袅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捂着额头,吸了口凉气。
真疼。
这个蠢柱子,不知道避开她吗。
她苦逼兮兮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继续摸索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数数:“师祖,我真的要生气了,你赶紧过来找我呜呜,二点七一,二点七零,二点六九。”
施袅袅担心再有柱子,走得更加小心翼翼了,但不知为何,她竟感觉接下来的路走得格外顺畅,别说再也没撞见过柱子,连别的小的障碍物都没有了。
虽然走得轻松了,但她还是很苦恼,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去。
她连是不是这个方向都不能确定了,她可能错过了几个该拐弯的路口。
啊,怎么办。
师祖是不是在她身上下了诅咒,跟祁源夜接触就要瞎啊,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师祖你马上给我出现啦!”
咦。
她的手忽然撞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
施袅袅困惑地用手摸了摸,似乎是个人,正懒懒地坐在她跟前的回廊长椅上。因为那人坐着,她的手恰撞到了那人的脸,施袅袅连忙用手摸了摸对方的脸,眼睛在她的手拂过时十分配合地闭上了,鼻梁挺拔,然后薄薄的嘴唇……嘴角是上扬的。
施袅袅一摸到这个笑着的嘴巴,就知道了是师祖。
嗯,除了师祖,绝对不会有别人在这里笑嘻嘻地让她摸了。
施袅袅朝着前方一扑,顺势就抱住了师祖的大腿:“呜呜呜呜,师祖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呜呜。”
她感受到夜环空的手在她头发上愉悦地抚了抚,声音带笑:“你错什么了。”
“我不该在拉屎的时候因为拉不出来就想出去走走运动一下,觉得这样也许能促进我的肠胃蠕动,然后就遇到了那个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的男人祁源夜!真是晦气!真是讨厌!真是倒霉!我的眼睛脏了!”
“但眼睛脏了也不至于瞎啊呜呜呜呜师祖。”施袅袅把脑袋靠在师祖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我变回去吧师祖,我错了,呜呜。”
实际上,昨天晚上夜环空做梦了。他自己拥有梦境的能力,已经许久许久未曾做过梦了。但或许是因为重回了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太虚宫,环境影响,他在昨晚,竟梦见了在太虚宫里的诸多从前。
皆是公羊珺一一道出来的那些从前,他在选拔之塔内的斩尽杀绝,在寒泉里的发狂压抑,以及他的母亲。
夜环空醒来的时候,心情很烦闷、很燥郁,体内的嗜血狂躁之感无限膨胀开来,完全压抑不下。他很想狠狠抱着施袅袅,紧紧地贴着她挨着她,亲她吻她,吸食那股能令他平静下来的温暖的灵蕴。
但是施袅袅说她要如厕,夜环空于是等她,等了许久,她迟迟没有回来。
他察觉到了自己之前在施袅袅身上下的咒术生效了。
当时施袅袅跟他说,她要是再喜欢祁源夜,她就是瞎。夜环空虽然对她的感情归属并没有兴趣,但觉得那就如她所愿好了,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而已,不麻烦,索性帮她成立了这件事情。
一旦施袅袅和祁源夜单独相处,她的眼睛就会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