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劳烦您把乱步先生送回旅店吗?虽然有些唐突,但……”
最终还是说出来了。神上朔长舒一口气,总感觉那位先生安静下来的样子,莫名有种仙人特有的包容气质呢,是说出什么都会没关系的错觉吗。
“嗨嗨,收到了。“白鹤轻盈地一撑树杈,单膝落在地上,他单手捞起江户川乱步扛在肩上,
“那我去了哦。”
“等等,小月初你就这么把我交出去了?”乱步难以置信地从被一个男人扛起的状态清醒过来,几缕顺毛耷拉在他的眼睛上,柔和了目光的锋利度,显得呆萌萌的。
“咳。”神上朔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上眼皮提紧,线条勾得神态有些无辜,“委屈乱步先生了。”
“啊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你把我交出去就这么草率吗?”这是略微有些炸毛的乱步喵。
“抱歉,辛苦您了。”白喵看上去有点难过,但还是一横身堵住了洞口,“但这边太危险了。”
“我,我不能让您……呜。”否定自己喜爱先生的难过以及不能让先生随心所欲活动的无能为力的潮气一点一点渗进眼底,酸涩顺着眼下的神经一路湿润道心头,使神上朔抑制不住地加上了一点泣音,险些缩进旧日的壳子里去。
“别,别哭啊。”乱步慌慌张张地掐住鹤丸的肩膀,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让人红了兔子眼,“我走,我这就走,你别难过了。”
他像是在挥鞭子一般高高举起手臂,一巴掌抽在鹤丸马的背上,“快走,跑起来!”
“记得听我的话啊,小月初!”少年人的嗓音在风中被拉的很长,如同一线牵的纸鸢,被云层剪去一半。
在目送乱步离开后,神上朔脚下的人影就像是凝固在了树影里一样,静默得有些雕塑的质感。
“我说,月,你是叫月初对吧。”葸小心翼翼开口,把神上朔从暗影里打捞出来,“我们下一步做什么呢?”
“打起精神来啊小伙汁。”三花猫居高而下地打量他,“别像个没断奶的的崽子啊。”
“这种说法也太失礼了吧,猫咪老师。”夏目放下扶住猫咪的手,“不过月初先生还是有朝气一点比较好啊。”
神上朔慢腾腾把自己从树下影子中移出来,前几个发音还有点哑,“我会打起精神的,谢谢大家。”
他深吸几口气,把心脏上黏附的潮气驱逐出来,“要不我们从潜入调查开始吧,有劳诸位在外面盯梢了,我这就进去确认一下对方的分布。”
“别了吧,”葸头上的喜鹊尾巴翘起来,她围着神上朔绕了一圈,故作无奈地接道,“这位小先生看上去就像水做的娃娃一样,可是个经不起折腾的样子。”
“所以有些糙活,就得我们这些粗人干了。”她一胳膊肘拐向句巉,“你说是吧,句巉。”
“我……”
“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什么……”神上朔踌躇半响,还是没有把“水娃娃”这三个字吐出来,转而说道,“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别不好意思了小哥,”葸一扯句巉的袖子,“他们又看不见我们,交给我们就好了。”
小姑娘俏皮地眨眨眼,系带飘飘,“再说了,你要是伤着了,你家先生可是会心疼的!”
“咳咳咳,”刚要反驳的神上朔直接呛住了,“乱步先生不是我家的啊……”
察觉到隔壁小姑娘调侃的目光,他反应过来,急急找补,“我是说,这是我的事,是跟先生没有关系的。“
“得了吧。“小姑娘一撩眼皮,“我又不瞎……”
她瞅了瞅还满脸烟霞的神上朔,小声嘟囔了什么,旋即提高音量,“那我和句巉先去啦。”
“等等,葸小姐,真的不用。“
神上朔尝试仿效刚刚葸调侃他的句式,“您受伤的话,句巉先生也会不开心的。“
“我们也不是这种关系啊小哥,“葸一挑眉,“别磨蹭了,救人要紧。”
“我们一起总可以了吧。”
说服不了葸的神上朔求救似的看向句巉,句巉先生这么重视葸小姐,一定不会……
“那走吧。”句巉叹息一声,一马当先向基地走去。
在葸心意已定的情况下,他是劝不了了的。
你不了解葸,她是那样热烈盛开着的花,执拗地从根须燃烧到花蕊,连周身溅射出的火星都足以成为指引他人归路的灯火。
所以认命吧朋友。
……
“这里未免也太黑了吧。”小姑娘发出几声气音,他们几人刚刚通过一个狭窄得出奇,甚至可以用束这个量词作为计量单位的入口,顺着长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