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哂笑声一刺庞晏眼底顿时涌出一股狰狞的狠意。
自记事起,眼前这身影便一直是帝族内最碍眼的存在。
父尊疼他下人惧他明明是个低贱的野种却堂皇霸占了他们的位置,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那时他尚且年幼只知道厌恶这人,暗下看着皇兄对他使手段下绊子,却不知该如何真正解决敌手。
好在老天有眼,不等他出手,这野种便自个爆发了真面目一朝被父尊厌弃从此跌落谷底。
他私下备好的手段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每到夜里,看着这高高在上的野种满身脏污地蜷缩在泥泞地里,像个野兽般嘶吼着被上刑时他就快意无比。
“你不是挺厉害么有本事叫你那不知廉耻的母亲过来救你呀喔,倒是忘了说不定她现在还在父尊床榻上记不记得你这个儿子还不知道呢。”
话落备好的荆棘铁刺重重压了下来。
底下人满身血污一对琵琶骨被刺了个对穿,眼睛却像是淬了寒毒的野兽,凶狠狰狞地盯着他就像现在这样
庞晏衿傲地抬起眼,蓦然对上池郁的眼神,无声笑了笑。
自从那时将这人狠狠踩进脚底下,又听闻他葬身魔渊后,他就对这野种彻底失去了兴趣,转而竭心尽力与皇兄们博弈。
没想到好不容易把几位皇兄拉下马,这野种又死而复生,异想天开地想要分一杯羹。
呵,黄泉路不走,却想要阻拦他的势,真是不自量力!
“池郁,别说我没提醒你,当年你能躲过第一次,可不代表今天还能再逃跑第二次。”
庞晏扯着嘴角,旁若无人地拉开护卫备好的盘龙大椅一坐而下,随即抬指轻点了下膝盖。
“今儿个本皇子心情好,要是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你一马,既往不咎,怎么样?”
“呵”
包围中心蓦然传来一声嗤笑。
池郁轻抬起首,眸光在他身上暗纹涌动的明黄衣袍上停顿一息,懒散扯了扯嘴角。
“三皇子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磕三个响头怎么够呢,怎么着也得帮你送完终是不是。”
话毕,池郁周身气息猛然一阵,冲天的劲气蓦然迸向四伏。
庞晏看着这劲气几乎穿透了护卫的防御圈,眉眼一凛,霎时冷下脸。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龙卫,拿下他!”
“是!”
几乎在他声音落下的同时,八名护卫豁然攻向池郁。
然而这时周围不知为何忽然传来一股巨力,险险阻挡了他们的攻击,八道黑影亦随时悄然现身,蓦然对上了他们的身影。
十六位高阶武者相互对阵,林间波动霎时剧烈震荡起来,刀光剑影瞬间震穿了隔绝阵。
池郁亦瞬间穿过乱战区跃至庞晏跟前,二话不说便射来一记骨刀!
“殿下快退!”
潜藏在暗的影卫霎时现身抵挡。
眼见池郁竟能与六阶后期的影卫斗争得不相上下,庞晏面色一变,豁然狰狞起眼。
“八大随侍,戚真可真舍得下本!”
他狠声说着,右掌取出后族祖传的八品重剑,豁然刺向对手。
眼见殿下不停劝阻执意加入战局,跟前明显留着余力的少年也无声扯起了嘴角,影卫心底一颤,最终叹了口气,豁然使出全力
等郑思阙等人听闻动静找到这边时,林地已经面目全非,大片植被被连根摧毁,地面沟壑深不见底,唯有四处残余的血渍在无声诉说着,方才这里是经过了怎样的一场大战。
领队沉眸感应了下周围,蓦然沉下脸。
“高阶武者的波动,最少六阶以上,而且不止一人”
“六阶?”
众人诧然抬首,瞬时警惕地抓紧了手中的法器。
领队凝重地点了点头,转而面向诸人。
“看来有大能在此决斗,实力远非我等可比,为保险起见,我们这几天还是暂时别出动了”
正说着,负责守卫的学员匆忙跑过来,犹豫着禀报:“领队,池郁,池郁他”
“他怎么了?”
领队拧眉一望,这才发现池郁并没有跟出来。
郑思阙亦不安地攥了攥指尖,跟着望向来人。
道道目光里,男学员颤着声开口。
“池郁他不见了!”
“”
天色渐亮,嘈杂声忽然在帐篷外接连响起。
慕凌蹙着眉穿好外衫,掀开帐帘一看,篷地附近不知何时来了数名帝族将士,神色严峻地跟领队说着什么。
容祁见状连忙小跑过来,掩着嘴小声解释。
“师姐,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硬要把我们扣留在这里,说是帝尊有令什么的。”
“帝尊?”
慕凌紧拧起眉,眼神环视一圈。
“今天有什么异常么?”
容祁耸耸肩:“没有,他们要干啥也不说,就说要搜查。”
说什么来什么,两人刚说完,将士便朝这边走了过来,动作粗鲁地掀开帐帘,抓着学员挨个盘问。
慕凌自然也被盘问了一圈,见他们确实是在这里休息了一夜,修为也实在低弱,几人方收回威压,继续往外探查。
在这期间,慕凌等人则被严令呆在帐篷内,无事不得出入。
等那几人远去,郑轩寒回过头,沉眸望向诸人。
“训导师已经传音过来了,外面不安全,大家先休息一阵子,等解禁再启程。在这期间,切记不可随意出入。”
“啊?那历练任务还能完成么?”
众人眼底满是不解,对帝族横插一杠子隐隐有些不满。
郑轩寒摇了摇头,沉声解释:“昨夜有高阶武者在附近争斗,威力不是我等可抵抗的,保险起见,大家还是多呆一段时间吧。”
说着,他转身望向其余几名男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