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擎坐在上座,冷冷地看着底下坐着的一众官员,“事已至此,都把自己摘干净了,不要再让人抓到把柄!”底下官员面色也不大好,他们是有些得意忘形了,毕竟几朝几代积累下来,百年来也没有出过什么意外,对此他们已经习惯,早已没有了最初的谨慎。
“那户部?”有官员还是不服气,主要还是贪得无厌,抱有幻想,户部是他们最大的支柱,现在要是被人挖了,以后再想扎根就难了。
高擎闻言,气极,随手一个茶杯砸下去,溅起一地水花,声音高亢,“收起你们那些想法,户部这事谁都不允许再参与进去,手里有脏水的,赶紧给我泼出去。”
且不说那身负天命的公主殿下突然冒出来令他们束手无策,就说此事引起的民怒,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或是觉得自己太过激动,他又开口道:“户部是保不住了,现在,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不要让萧野的人占了户部的位置。”
半夜聚集与此,一众官员神情萎靡,高擎心里也有一股郁气挥散不去,“公主身边的那个男子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他叫十七,是掌云间的老板,三年前来京都从商,并未发现有什么背景,城门的人说是他今夜出城游玩回来时偶然间救得公主。”一侍卫上前,将怀里的册子交给他,这是掌云间入户的全部信息,确实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高擎这辈子和萧野斗也是平分秋色,如今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手里的册子顷刻间就被撕得粉碎,“给他找点麻烦,让他在京都待不下去,再找个隐蔽的地方,让他销声匿迹。”他的眼神透露出一股狠劲,似要将十七千刀万剐。
伊人听闻单策的遭遇,心里不是滋味,户部侍郎官阶也算高的,俸禄也不低,他只因着还有那么几分信仰,没有与他们狼狈为奸,就落得如此下场,家人被囚,在官场被排挤,所有的俸禄用来开了个学堂,连个基本的保障都没有,身上还穿着几年前的旧袍子。
单策早已没了年轻时候的热血,颓废道:“我用尽各种办法也没有找到我的母亲,如今也是不敢奢望了,就让我在死前了却一桩心事吧。”
“我知道你母亲在哪。”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震惊地望向十七,单策激动地站起身,动静太大,将桌上的莲盆都弄倒了。
“在哪?我母亲在哪?”有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亏欠的母亲,大概就是他心里的痛。
十七沉思了片刻,才道:“金雀殿。”
“什么!”单策几步踉跄,跌坐到地上,脸上写满了震惊。
伊人没想到会是这个地方,金雀殿她们一起去的,那殿中皆是貌美的年轻女子,没有见到有妇人和孩子,也有些怀疑,“你是不是看错了。”
十七皱着眉,“你母亲身形瘦小,头上带着藏青色帕巾,背部弯驹,左手有六指。”
“对对对,是她,她身子不好,月子也没坐好,常年头疼,吹不得一点风,总是带着头巾。”
他爹早亡,他母亲一人将他拉扯大,供他科举,没日没夜帮人做活,背脊留下了病根再也直不起来,也因着六指被传不祥,母子两过得很艰难,就盼着他出人头地,当个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