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是军中人,什么酷刑手段没见过,下手自知分寸,片片剜肉,寸寸伤心,却不伤及性命,只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伊人并不知道他会如此手段,只知道他自小参军,折腾人的法子肯定不少,却没有想到如此恶毒,甚合她心意。
她就是要将此事闹得沸腾,叫那百姓谈资,叫京都那一窝人明白,天家的手段。
禁卫军每深挖一分,十七就剜下他一片肉,强迫他吃下,周围有百姓受不了,在一旁干呕,还是不愿意走,毕竟难得见此盛况。
一众官员面色异常难看。
“你想清楚了,可要说你主子是谁?为何放火?我倒是不急,就是瞧你身上没几两肉,怕是挨不了几刀。”
“不过放心,这种事我最是有经验了,不会叫你丢了性命,我会在你家人身上,一刀一刀讨回来,这味道,想必比你自己的要细嫩许多吧?”
“我留你一命,叫你看着他们如何被扒、皮、削、肉。”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在他耳边,用气声说的,插在手腕处的匕首轻轻一转,这手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我说!我说!”
十七这才收手,嫌恶的将匕首丢在一旁,接过小挑递过来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手,仿佛对他的答案并不怎么上心。
“想清楚再说,殿下要你死得其所,现在既然能活,自然也要让人觉得你有价值。”
小厮已经没有了力气,靠绑在在身上的绳子勉强站住,十七将耳朵凑过去,越听面色越是沉重,众人好奇不已,就见他俯身在公主耳边低语,那亲昵模样,像极了话本里说的耳鬓厮磨。
伊人原是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还配合地将耳朵凑过去,哪晓得男子突然在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令她躲闪不及,听到他说,“小公主,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可要给我当好几辈子的小娘子啊。”
这个好十七,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一抹羞红赫然涌上耳根,幸好带了帽檐,还有那么几分距离。
正欲躲避,男子又悄悄攀在她的肩头,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极尽魅惑,“小娘子,我手疼。”
语气惹上几分委屈,尽令她一瞬就软了心,不与他计较,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伤口。
无端生出几分恼意,蓦地站起来,怒对一众官员。
底下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刚刚还平静的公主殿下恼羞成怒,底下有些官员更是直接跪下,还站着的官员直冒虚汗。
十七上前,在一众官员中没甚章法地走了几圈,最后停在了范昱面前,范昱胸前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染了一圈水渍。
十七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走到他身后突然道:“范大人。”
范昱心陡然漏了一拍,突然跪下,惊恐道:“殿下冤枉,我虽认识这人,但他不是我家侍卫,只是府上寻常打听民间消息的走街人,定是他污蔑我,地下的东西不是我埋的。”
他这一跪,高擎脸色更黑了,气他自作聪明。
范昱也是心慌了,但他还是有思量的,先下手为强,主动承认,免得让人牵着鼻子走。
十七瞧着跪着的范昱,蹲着与他平视,“范大人说的什么话?那小厮可什么都没说呢就晕过去了,我只是想告诉范大人你身上的绿袍很别致而已,你慌什么?你怎知道那地下有火药,我都不知道呢,萧世子的侍卫可只说他意图放火。”
范昱这才反应过来,半个身子都瘫了下去,高擎见状,猛的一脚他心上,怒不可遏。
“公主在此,还不实话实说,你已是死罪难逃,不如从实招来,为你家人求一条生路。”
这话说得隐晦,叫那范昱没了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