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挑见她家姑娘午睡醒来,忙上前伺候:“姑娘,亲王家昭原郡主邀你今日戌时于掌云间赴约。”
“戌时,怎的这么晚?”
小挑将她披散的那一半头发拢于掌心,用一根殷红色丝绸松松地束在身后,“那小厮只说请姑娘一定要赴约。”
伊人刚刚睡醒还泛着迷糊,任由小挑折腾,懒散道:“那你把那个钱袋带上给我带上,兴许碰上了还能还给人家。”
小挑又弯腰将那个钱袋系在叶伊人腰间,她家姑娘昨日洗澡的时候才发觉腰间有个钱袋,也不说哪来的,只说好好放着,要还给人家。
小挑闻言正待收好,伊人又一把拿过钱袋,面上犹豫不决,似在思考什么难为情的事。
思索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此番不是君子所为,一面手上又快速地打开钱袋。
打开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就这么凝固了,是什么人好意思把自己只有几文钱的钱袋挂在别人身上?怪不得那钱袋这般轻巧,一时间感觉自己好像别人耍了,将钱袋丢在小挑怀里,气鼓鼓地去沐浴。
小挑看着怀里的钱袋,砸吧一下嘴,收在妆奁盒里。
叶伊人梳妆好就去书舍看看书,听那些人高谈论阔,听他们讨论天下大事,只觉得满足。
吃过晚膳后,又消了消食,才慢悠悠地前去掌云间。
那掌云间的老板是个小公子,三年前花重金盘下这间酒楼,改了名字,生意很好。
叶伊人听小挑说着她从婆婆那听来的京都往事,茶水都喝了两壶,也不见那昭原郡主出现,将茶杯推得远了些,有些幽怨:“小挑啊,你确定你没听错,是今日吗?”
小挑笃定:“姑娘,是今日,因着时间晚了些,我便又确认了两遍。”
伊人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开始磕桌上的瓜子:“她莫不是还在梳妆打扮吧,这大晚上的,看得到什么啊!这小妮子莫不是在框我?”
小挑正待回答,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令人遐想非非的笑声,五月风舒爽,她没让小挑关窗关门,而今声音传入耳里,还有几分熟悉油腻。
都不用仔细辨认,小挑一下听出来那是许光耀的声音,顿时一阵恶汗,许光耀自小体弱,声音尖而细偏偏不知自,非要学人家压低嗓子说话,磁性粗犷没听出半分,倒是更像鸭子叫了。
走到窗边,靠近隔壁一些,两间房屋窗户都开着,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有心的,能将对话听个全,可见屋内的人是个蠢的。
而很显然,叶伊人就是那个有心人。
“许公子,这是西街那边的两个商铺,还有北郊的一个庄园地契,这边是主街的两个古董铺,你看,户部侍郎这事。。。”听声音,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言语间皆是讨好。
突然的一阵娇嗔,激得偷听的两人一身鸡皮疙瘩。
许光耀手里抱着一个丰腴女子,将她抱坐在腿上,这人正是醉雨楼花魁之一,突然见到这么多房契地契,一时没忍住斜眼看了看,突然娇羞地亲了他一下,许光耀很满足女子如此崇拜地看着自己,大手一挥将地契放在怀里。
“好说,户部侍郎是吧?小事,待父亲回来,我会向他举荐你,你是?”
男子顿感惊喜,忙站起身,卑微道:“小人户部郎中,秦胜。”
“行,知道了,回去吧。”满不在乎的声音。
秦胜恭声告退,体贴地带上了门,而后又是悉悉索索,令人耳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