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40(1 / 2)郡马是个药罐子首页

林思慎当夜便离开了王府匆匆与九王爷道别后便带着墨竹回到了将军府。lns

老夫人本早早睡下了,听闻自己的乖孙被闻行任打伤,就吵闹着要去王府把林思慎接回来自己亲自照料还责骂了林将军一通,怪他不该让林思慎与闻行任比试。

林思慎一回府,就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回了琉光阁老夫人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痛心疾首又见沈顷婠未曾陪同她一起回来难免有些心生不满,嘀咕了几句。

林思慎找借口搪塞了过去说自己是怕祖母担忧这才连夜赶回来,沈顷婠本要陪同,是她见夜色已晚这才推拒让沈顷婠留在了王府。

老夫人本就是随口埋怨几句听她这么一解释倒也没再说沈顷婠什么了。夜色已深,林思慎还需静养,老夫人细声叮嘱了几声便没在打扰林思慎歇息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待老夫人领着人离去之后,柳卿云却是留了下来,屋内唯剩下她和墨竹在。

林思慎强打着精神靠在床榻边,对着脸色不太好的柳卿云扬起笑脸,轻声安慰道:“娘,我没事。”

“我知道你没事有墨竹在娘亲倒不担心你的身子,只不过”柳卿云幽幽叹了口气,坐在她身旁盯着她苍白的脸色看了半晌,欲言又止。

林思慎是她的孩子,她就算再怎么粗心大意也能看出林思慎强颜欢笑后的黯淡,她抓起林思慎的手握在掌心,有些犹豫的轻声问道:“慎儿,你是不是有心事?”

林思慎垂眸自嘲的勾起唇角,轻声道:“我真的没事。”

她的不高兴难不成写在脸上了,墨竹看出来了,就连娘亲都看出来了。

柳卿云眉头一皱,打量着林思慎的脸色,愈发的怀疑起来:“你可别蒙我,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女儿有什么心事,难道我这当娘的能看不出来?”

林思慎摇了摇头,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的心事,又如何说给柳卿云听呢?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道:“不过技不如人罢了。”

“单单是为了这事?”柳卿云满脸的不相信,她轻哼一声不忿道:“我可是听你的死鬼老爹说了,你跟闻将军的比试分明是赢了,是姓闻的趁你不备偷袭,这才伤了你。”

林思慎想了想,倒是替闻行任也找了个借口:“意外罢了,闻将军恐怕就连自己都没想到,许是酒喝多了,一时乱了心智。”

“你呀,还替他说话做什么。”柳卿云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捏了捏林思慎的鼻尖,而后正色道:“我且问你,你是不是与郡主闹别扭了。”

林思慎抿唇偏开头,掩饰了眸中那一闪而过的黯淡,快速的回道:“没有。”

就是因她的回答太过果断迅速,柳卿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双手捧着林思慎的脸扭了过来,一双眸子满是担忧的看着林思慎,沉声提醒道:“慎儿,你与郡主不过是明面上的半路夫妻,做戏罢了,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林思慎眉头紧蹙,有些不耐的拉下了柳卿云的手:“娘亲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越是如此抗拒,柳卿云就愈是担忧,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自小就是懂事的孩子,可有时太过敏感。娘亲是怕,你扮了那么多年的男儿身,自己个都当真了。”

柳卿云的话让林思慎愣了愣,她的确扮演一个男人扮了十几年,有时都快忘了自己是女儿身,或许就如同柳卿云说的,她就是因此入戏太深,这才对她名义上的妻子沈顷婠,生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所以当看到闻行任和沈顷婠相依的时候,才会心有酸涩。

看着林思慎若有所思的模样,柳卿云摸了摸她的脸颊,怜惜道:“早晚有一天娘亲会光明正大的恢复你的身份,慎儿,到那时娘亲会让你过上正常的生活。”

站在一旁的墨竹垂眸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也不知再想着什么,突然抬头看了林思慎一眼,眸中满是复杂神色。

林思慎缓缓闭上眼,并未说什么,只是低声喃喃道:“娘亲,我倦了。”

柳卿云点了点头,柔声道:“那你歇息吧,明日娘亲再来看你。”

墨竹将柳卿云送出门外后,又折返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扶着林思慎让她慢慢躺下。

眼看着林思慎神色紧凝郁郁寡欢,墨竹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别多想了。”

林思慎怔怔的看着身侧的轻纱,有些恍惚道:“墨竹,我觉得娘亲说的对,面具戴的久了就会融入骨血,最后就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墨竹替她掖好了被角,抿了抿唇闷闷道:“公子与云鎏姑娘在凝香楼相伴的时日也不短,虽说也是逢场作戏,可公子何时对云鎏姑娘有过这般感慨。”

林思慎眉头微微一蹙,摇头道:“云鎏和她不一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连林思慎都未曾察觉到的事,墨竹却看的一清二楚,她幽幽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不一样。”

林思慎有些不明白墨竹的意思,她想了想后,有些烦闷道:“说这些也无用。”

沈顷婠和闻行任才是心意相通的金童玉女,她不过是名头上挂了个郡马爷的头衔而已,就当她是真的吃醋了,那又有何用。

注定毫无结果的事,想来作甚。

王府内。

绿荫提着刚刚烧好的热水,急匆匆的踏入了屋内,绕过屏风后又掀开眼前的轻纱,跪坐在白玉堆砌而成的玉池旁,小心翼翼的将桶里的水倒入池中。

玉池之内雾气缭绕,绿荫抹去额头的汗水抬眸看去,这才看清了雾气之中那一抹雪白色的身影。

沈顷婠穿着被水浸染湿透的轻纱,置身于温水之中,她脸色苍白双眸紧闭,披散在肩头的青丝上隐隐可见几颗凝结而出的细碎冰凌。

体内翻涌的气血像是被寒冰冻住了一般,彻骨的寒意由内至外。

不过转眼间,池子里的温水似乎又凉了下来,绿荫咬了咬牙提着木桶快步跑了出去,正好与兰青擦身而过。

兰青和她一样,正提着打好的热水赶回来,两人甚至来不及招呼一声,各自匆匆跑开了。

就这么交替着换水已经十来趟了,兰青觉着自己腿肚子都开始抽筋了,可她顾不得自己,满眼担忧的看着玉池之中的沈顷婠,急切问道:“郡主,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郡主的身子一向很好,今日却不知怎么了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寒意,一靠近她就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冻得人浑身打颤。

玉池之内沈顷婠久久没有开口,她无心理会兰青,只全神贯注的抵抗着那反噬自己的玉蟾神功。

说来这玉蟾神功,算是已经失传了的一门极为怪异功法。

如今江湖的剑客侠客,所修习的不过都是些强身健体的内功心法剑法,而这玉蟾神功却是一门损己利人的功法,以内力救治伤者,伤者的伤势越重,施功之人所受到的反噬也更为强横。

也许正是因它损己利人的功效,这才无人愿修习,导致玉蟾神功最终失传。

沈顷婠是从一本偶得的医术孤本上,看到了玉蟾神功的修习心法,因觉得这功法的效用极为有趣,便尝试着修习了一段时日。

本以为派不上用场,没想到最终竟还能用上一回。

替林思慎疗伤之后,沈顷婠便觉得内力遭反噬,她匆匆回房的半路被闻行任拦下,交谈之间,她还险些因此昏倒过去。好在闻行任及时察觉,扶住了她。

虽说这反噬只让沈顷婠受了些轻微的内伤,可那寒气反噬入体的感觉,却让她痛苦的几次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玉池的水换了不知多少遍,沈顷婠终于恢复了过来,她起身换上衣裳后,便向兰青问起了林思慎。

这才得知林思慎早已趁夜回府了。

沈顷婠并未有丝毫异样,只是垂眸轻声道了句:“她倒是警惕的有些过分。”

兰青已经累的满身大汗,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沈顷婠的手臂,却又被那冰冷的肌肤吓的收回了手,担忧又焦急的问道:“郡主,您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可是病了?”

沈顷婠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无碍。”

兰青不疑有他,偏头看了眼窗外渐亮的天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您歇下吧,都折腾了一整晚,天都快亮了。”

这厢沈顷婠才躺下歇息,那头林思慎却早早睁开了眼。

墨竹一大早就进房送来了一碗药汤,身上发间还沾着几滴晨露,她扶起林思慎将药递到了她手中:“公子起身先将药喝下吧。”

林思慎低头瞅着那慢慢一碗黝黑的药汁,蹙眉嘀咕道:“若不牵动倒也不觉得疼,还喝药做什么。”

墨竹知晓她这是不愿喝药,便急忙道:“化瘀补气,公子别想着倒了。”

实在没办法,林思慎只得一口气将苦药灌入肚子,而后抬手让墨竹将自己扶起来:“我得起身走走,躺着浑身都难受得紧。”

墨竹将她扶了起来,替她将衣袍换上,而后告知她:“夫人备好了马车,让奴婢陪着公子去城郊静养一段日子。”

林思慎闻言眼睛一亮,唇角微微上扬,急忙问道:“可是去乳母那?”

墨竹白了她一眼,拉长了声音应道:“是。”

林思慎仰起头面上挂着一丝轻笑,她感慨道:“好久未曾见过乳母了,实在是有些想她。”

墨竹低声笑了笑,她应了一声后,又正色道:“公子,闻将军正在厅堂呢?”

林思慎面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他来做什么?”

墨竹瞥见林思慎面上紧凝的神色,轻叹了口气:“因昨夜伤了公子一事,说是上门请罪,还备了不少重礼。”

“恐怕是郡主让他来的。”林思慎面无表情的垂眸理了理襟带,而后手一顿又问道:“郡主可一同回府了?”

墨竹抿了抿唇答道:“郡主还在王府呢,许是要晚些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