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惠苒浑身酸软,挣扎道。
永璘心里堵着一口气,多年来憋闷的一口气,他环着惠苒,问道:“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永璘洒脱俊逸的性子这般的锥心问起,或许也是情到深处难以抑制吧。
惠苒喘匀了呼吸,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哀怨语气说道:“有何意义?”
是啊,有何意义?
她是皇帝妃子,纵是皇帝再冷落,她身上永远都是嘉庆妃嫔的烙印。
他是皇帝弟弟,纵是再得皇上纵容,他身上永远都是嘉庆臣子的烙印。
这样的烙印,他们谁都改变不了。
有情又如何?无情又怎样?他们还能有选择吗?
“贝勒爷,本宫是你皇兄的妃嫔,永远都是。惠苒感念贝勒爷记在心上,不过,一旦逾越,只会让所有的人痛苦。”惠苒悠悠说道,此时的她,比清醒的永璘更懂得这些道理。
或许,骨子里来讲,永璘感性,惠苒是位理性的人。
永璘被她说的心底抽搐发疼,握在手中的房契此刻轻如鸿毛。
“这是送你的,希望你好好保重。”再多的话已是多余,永璘把玉笛轻轻放在桌上,抚了下金线如意结,转身离去。
斐然唯恐有人发现,早已打发了丫鬟奴才去休息了,直等着永璘出来,方才忐忑的跟了上去。
永璘回头看了下斐然,低声说道:“好好照顾諴妃娘娘。”
斐然点了点头,想和贝勒爷说几句话,终究没有开的了口,嗫喏几许仍旧住了声儿。
“是,奴婢记得了。贝勒爷也要好生保重。”
灰暗的灯光下,永璘的面孔稍显柔和许多,斐然看在眼里,好似贝勒爷柔柔浅浅笑了一下,淡淡的,却让斐然入了心。
站在延禧宫门口望着贝勒爷离去的背影,斐然心里也不由得有了愿望,若是能在他身边待上一刻,即使死也心甘情愿了
得不到的都叫奢望,得到的都是神伤。
永璘离开后,斐然便进了屋。
諴妃酒意全无,呆呆的早在椅子上。
斐然怕娘娘出什么事,赶紧倒了一杯茶,递到諴妃手中,说道:“娘娘,贝勒爷回去了。”
眼神微动,諴妃蓄了那么久的眼睛啪嗒一声,滴落在桌子上的笛子上。
“没人看见吧?”諴妃声音有些嘶哑。
斐然摇了摇头,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没有,奴婢都打发走了。”
这玉笛是永璘用了好多年的,那个时候,永璘还是个少年,諴妃也是正值芳华,记得一日遇到永璘躺在参天树杈上,衣袂飘飘的执笛吹曲,惠苒笑着迎着光对他说道:“永璘,这玉笛好看,笛声也真是好听,赶明儿哪家姑娘若是嫁与你,定是那最幸福的一个人儿了。”
本是玩笑,谁知永璘入了心。
自此,这笛子变成了永璘的心爱之物。
几经转载,没想到当年说笛声好听的人如今得到了笛子。
“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心太狠?”諴妃有些苦笑。
斐然摇摇头,理解道:“奴婢知道娘娘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再深情也罢,贝勒爷终究与您不再一条道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