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走到她的身边,上下检查了一下她,又瞥向周围已经死掉了的黑衣人。
她又望了望她的身后,问:“小姐,诚公子还没有过来吗?”
夏初晨没做声,她这里有没有人,这丫头是看不见吗?还有诚公子是哪位?
静默一会,后面又有声音传来,来人脚步更急,彩凤向后面的人叫道:“诚公子,小姐在这里。”
后面的诚公子大概只是点了头,也没有做声。夏初晨转向来人。
来人身形高挑,面目俊朗。穿着一身白衣,头扣白玉冠,清冷卓然,身上挂着一柄跟自己手中差不多的剑。
他站在不远的地方,盯了一会夏初晨才走了过来。
“初晨。”开口的声音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也是有些清冷的。
夏初晨不能判断自己跟这个白衣男子和黄衫女子的关系,但从这两人的眸子里,她看出他们没有恶意。所以,她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这位诚公子的面前。她不能离人太近,只站在他面前两步之遥。这个距离既能防守又能进攻,是一个她自认为十分合适的距离。
卫平诚说:“初晨,此处这批人我都处理干净了。咱们回马车赶路吧。”
彩凤跟在她身后,附和:“走,小姐。”
夏初晨想了想,此处无人,只能先跟他们走走看。所以她点了点头,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那马车。
彩凤在外面驾车,夏初晨跟卫平诚对立而坐。
谁都没有再说话。
夏初晨有些奇怪,难道这个诚公子不应该跟她说说这些死在马车边上的黑衣人吗?
夏初晨想问,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追杀他们?还有他们现在坐马车是要去哪儿?
而看彩凤和这个诚公子对这些黑衣人漠然的态度,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
夏初晨只能憋着,什么都不问。这样才是最正常的。
马车在官道上平缓的行进着,夏初晨撩开车窗纱帘,望向外面。
他们已经远离了那片针叶林,周围的薄雾更甚,一轮迷糊的半月在稀薄的灰幕里若隐若现,山峦叠嶂的丛林更是寂静了,猛兽祗伏一般似乎随时要发狂。
看着却让人头皮发麻,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夏初晨探进头来拉上了帘子,又瞥了一眼对面的诚公子。
诚公子双目阖着,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打座。夏初晨想开口,闭眼的诚公子道:“初晨,这几路追杀的人,你可有什么想法?”
她能有什么想法?她可是连你都不认识!
夏初晨在心里腹诽,但神情却是敛着眉目,状似思考。
诚公子未睁眼,说:“我们从灵婴岛出来,这已经是第四批杀手了。不过,好在明日一早便能到达水镜司。”
水镜司是什么地方?他们要为什么要去那里?
虽然夏初晨极度想问,但还是忍住了。
诚公子道:“这几批杀手装束,武器都不一样,而我们从灵婴岛出来并未得罪任何人。若不是水镜司的人做的那便是水镜司的仇家做的。初晨,此一路去水镜司万要小心。”
夏初晨点了点头,还是没有作声。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叫面前的诚公子什么称呼。
若是与马车外面的彩凤一起叫诚公子会不会不太妥当,因为彩凤叫自己小姐,明显是自己的侍女。
夏初晨闷不作声,诚公子又道:“初晨也不必太过担心,你的武艺在中原这些大部分修者之上,一般人奈何不了你。而且,大师兄会保护你。”
大师兄?这个诚公子竟然是她的大师兄。好了,终于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
“是,师兄。”夏初晨终于开口说了她穿越之后的第一句话。
大师兄点点头,没再开口。
这一夜不太漫长,夏初晨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睡着。
当再次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金光大亮了,暖暖的太阳光透过车窗纱帘洒进来给阴凉的车厢里铺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大师兄已经不再车内了,而且马车也停下了,过了一会,黄衫的彩凤撩起帘子探进头来,笑问:“小姐可是醒了?”
夏初晨点点头,问:“师兄去哪儿了?”
“诚公子去水镜司山门了,见你还没醒,就说让你先休息。醒了咱们再一起过去。”彩凤一边说着一边从马车底部的暗格里掏出一点干粮和水递给她,“小姐,吃点东西吧。”
“好。”夏初晨接了过来,就着干粮和水大致填了一下肚子。她没感觉到有多饿,但是水还是要喝的。
吃完了东西,果然彩凤又驾着马车走上了道。夏初晨把车帘拉开,外面是一片山道,而他们的马车正在这山间石路上往上行走。整个马车是倾斜的,但是奇怪的是夏初晨并没有感觉到要因为惯性在马车里横冲直撞。
她低头看,才发现自己身上那把剑正散着悠悠的粉光环在她的周身。
原来如此,这是把自动护主的剑!夏初晨抬手摸了摸剑柄,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这把剑绝对不能丢,得时时带着。
只是马车沿山逆行,有违常理,而且速度并不慢,这就更有违常理了。
夏初晨想,他们是修仙之人,想必这驾马车的彩凤定是用灵力驱策的。
“什么人?胆敢擅闯水镜司?”马车停,一道蓝色见光闪了过来,随即而至两名身着浅蓝弟子衫带着佩剑的少年出现在了彩凤的面前。
彩凤甩起金色藤鞭挡住了那并不太强烈的剑气,剑气消散。她跳下马车说:“两位修者,我们是从灵婴岛来的,马车里是我们家小姐夏初晨。”
“灵婴岛来的小姐?”两位少年修者对视一眼,那不就是他们未来的少主夫人吗?只是少主明明已经下令不准她进山的。
夏初晨撩帘下了马车,两位少年看着她,眸子里一抹惊艳稍稍划过,但随即两位少年就把剑挡在了她的面前,说道:“少主夫人,您不能进去。”
少主夫人???
夏初晨的瞳孔瞪大了一圈,她已经已婚了?她……她不是彩凤的小姐吗?
夏初晨微微皱了皱眉,有些并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她道:“叫我夏初晨。”
但彩凤却是对这个称呼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因这两个人挡在面前有些生气,她的金鞭闪着嗤嗤的星火,忍着怒道:“干什么?我们家小姐既是你们的少主夫人,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敢挡我们家小姐,让你们少主知道了,你们到底是有几个脑袋?”彩凤手中的金鞭星火更盛,显然是气的不轻,但她顾及着对方是水镜司的人,倒也没有出手。
钱樘带着两个小厮御剑飞行而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水镜司山门口这一幕。
水镜司的外围是有结界的,任何人进入水镜司都需得从山门通过。
他停在山门前,收起了剑,才望向前面的女子。
女子容颜秀美,眉眼清俏,一头秀丽的长发上,前半部单髻上挽着蓝色的螺旋扣,白衣出尘,袖口上绣着几缕粉红的樱花,一柄轻刃的尘樱剑握在她的手中。
尘樱剑,蓝旋风,樱花伞。
相传蓝旋风就是夏初晨的发扣,发力时犹如卷起的蓝色龙卷风,所到之地飞沙走石,凌乱不堪,那场景犹如世界毁灭。
樱花伞,无论在何时何地的危险境地里都可撑起一方安全的结界。
灵婴岛岛主夏义宏之女夏初晨的三把绝世神武,不错,眼前的女人不是这水镜司的未来少主夫人夏初晨又是谁。
钱樘是十分敬仰和服气夏初晨的超高武力值的。所以,他走上前去说:“想必这位便是灵婴岛的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