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斑:“说说呗,既然身为长辈,给小孩解解惑,也是应该的。”
李子维:“是。”
随即站起来转向林魄的方向。
李子维:“罢了,看在你还不错的份上。”
林魄从地上艰难的想要爬起:“你身为魔族,为何勾连外人,残害百姓?”
李子维:“百姓?不过是背叛过祖师的无耻之徒的后人罢了。老夫乃魔道祖师座下第一信徒李子维,我还有我身后的这些信徒,只忠于魔道祖师蚩蠡一人,护佑什么魔族百姓,那不是老夫应该考虑的事情。”
林魄:“你!”
典正此时站出来说话了:“云斑大人,今日尊上的意思是要议有关尚夫人的事情,怎么现在竟是跑偏了?”
云斑:“典大人,你算是问到正经的了。就是因为要说一说尚夫人的身份,所以才要请到李阁老回来。”
典正:“哦?尚夫人不是仙族公主吗?”
云斑:“五千年前,祖师兵败身死,然而她在死前留下了一个投影,还说自己会再度归来。”
典正:“哦?还有此事?”
云斑:“你们就不曾疑虑过吗?当今天下,术法式微,现在的魔人与仙人与上古时期相比,着实是弱了不少。可小冥儿和小雪儿的实力却如此强横。”
说来,银雪和幽冥的高深修为的确是来的奇怪,这两人生来就异于常人,修习的过程中又从未有过正经的师傅,难道……可这也不对啊,要说是祖师的投影,那怎么着也得是当今魔尊啊,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仙族人呢?还是个女人!如果银雪公主是当年魔道祖师的投影,那当今尊上又是个什么身份呢?
云斑:“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银雪千真万确就是祖师留在世间的投影,旁的人也许会认错,可我是绝对不会的。”
典正:“虽然我魔族不是按照血脉来延续的,但是祖师这个正统,还是不能轻易混淆。敢问,您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尚夫人银雪就是祖师的投影。”
李子维:“我手上的法器宣金铃乃祖师所造,在银雪公主入离天城那一日,受到了强烈的感应。而且,银雪公主除了发色与瞳色,生的与祖师一般无二。老夫固然是年纪大了,也还不至于眼瞎到连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出。”
典正:“恕在下直言,李阁老您之前有过勾结外族的前科,您说的话我们不能取信,还是请云斑大人给堂上诸位拿出值得信服的说法来比较好。”
李子维:“好大的胆子。以老夫的身份,屈尊与你解释,你竟然敢不信。”
典正:“诚如您所言,在下是个小辈,修为也不高,但是,公正法度在后,在下绝不会退让一步。”
云斑:“你们可知,我这一身数千年修为是怎么来的?”
典正:“愿闻其详。”
云斑:“我原是祖师座下的魔龙,是第一只被她点化的生灵,要论辈分,就是李子维也得往后靠一靠。”
听到这话,李子维又向着云斑深深的鞠了一躬
云斑:“当然,如你们所见,现在的我不是一条龙,而是一个人。魔龙原本在千年之前就该死去,但是,他放不下自己昔日的旧主,所以就去求了自己的祖宗,上古巨龙那梭罗,希望能够找到长生的法子。”
龙?这世上真有龙吗?云斑这一番话,将堂上众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云斑:“生死乃天道,就算是祖师那般的人物,最多也就只能做到数千年之后再借着投影回来,方才算是不坏轮回,而且现在的银雪将前世的一切都遗忘殆尽,出身和自小的经历与过去也截然不同,旧时的那个蚩蠡,与死了并无区别。魔龙又哪有凭空就一直活下去的道理,现在站在台下的李子维,不知是吸了多少人的精血,才能活到今天,魔龙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李子维:“蒙众位师弟信任,将身家性命托付与家人后嗣托付与我,小老儿才能苟活至今。”
云斑:“对于魔龙,那代价便是,要被封住九个大穴,卸掉周身法力,投入凡胎,忘却前尘往事,历数次轮回。所以,魔族才有了大巫医这个职位,第一任大巫医羽狩是我,第二任大巫医广目也是我,第三任大巫医狂星还是我。因为,只有龙的灵敏,才可能能感知到这方圆百里所有的真气流动变化,才能准确的预知天灾。只要我一日想不起来自己是龙,一日不解开这封印,我就可以一直轮回下去,下一任大巫医还会是我,下下一任亦是。因为只有我,才能够准确的找到最强的人,准确的找到魔尊。”
典正:“所以这与尚夫人的身份有何关系?请您明示。”
云斑:“魔龙与祖师定有主从契约,所以,任何人哪怕是李子维都有可能会认错祖师,只有我不会。”
这这这,这真相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尤其是对于那些一心想要驱逐银雪的阁老们——他们一直都不满意这位尚夫人的外族身份,哪里能想得到,她竟然是最纯粹的魔族血脉。一时间,朝堂上的阁老们纷纷跪倒一片,作痛心疾首之状。他们并没有在做戏,这群阁老的的确确是历朝历代为魔族立下不世功勋的中流砥柱,他们针对银雪真真切切是为了魔国的未来打算。只不过,他们在某些事情上过于偏激,而运气又实在是不太好罢了。如今银雪遭逢大难,他们虽不是直接下手之人,可多多少少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刚刚知晓了真相,他们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有几位气性大的,当场就自绝身亡,场面一时间十分难看。
云斑望向身后一直被压着的一众宫女、仆役、侍卫和那位断了手的传令使者:“连阁老们都自知有罪选择自裁,你们这群殴打过尚夫人的下人,居然还有脸完好无损的站在大殿上?”
不待云斑动手,李子维就先行出手了,朝堂上,掀起一阵好大的血雾。
……
这天,魔尊在斗兽城被毒害的前因后果公之于众,尚夫人为救魔尊付出的一切,也明明白白的写在告示上,贴满了离天城上上下下。许多怀疑过银雪的民众心中惭愧至极,当然,还有许多人呢,好似不记得自己之前诋毁过银雪一样,反过头来就立马将银雪夸上了天,世事有时候,真的就是这么荒诞。
————————————————————————————————————————————下了朝,云斑就来到罗刹殿找幽冥。此刻的幽冥喝的酩酊大醉,正躺在地上打滚——过去的幽冥那是滴酒不沾的,可自从银雪走后,他便是日日借酒消愁。
云斑站在门口,看着倒地不起的幽冥。
云斑:“事情已经做错了,人已经走了,现在摆出这幅样子来又有什么用?”
幽冥:“琉英说得对,雪儿她就算回来,也不会再要我了……”
云斑:“她要不要你,你都得赎罪。雪儿就算没死,肉身已灭,她要想回来,又那里是这么容易的事?你难道打算什么都不做吗?”
听到这话幽冥连忙从地上爬起:“我能做什么?你告诉我!只要雪儿可以活过来,做什么我都愿意。”
云斑:“我并没有确定了能行的法子,只是有些或许能行的法子,而且这些法子大多有些危险。”
幽冥:“没关系,阿雪能为我做的,我也能为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