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持续了几个月,一直到正月十五才放晴。
天空飘着淡淡的蓝,经历一场洗礼后,更加澄澈了些,阳光普照,驱散了一个冬季的寒冷,越过窗子,照耀进阳台。
绮岁好久没开窗子,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晴天,站在阳台吹了会儿冷风,老管家没一会儿就来叫她下楼。
过完了年,梁涉川忙起来,绮岁有好几天没看见他,下了楼,人就坐在最显眼的位置,脊背放松,略显单薄。
“叫我干嘛?”她语气稍冲地喊了声。
梁涉川肩膀轻侧,眼底清清冷冷,他扬起侧脸,看着站在楼梯上的绮岁,无奈露出一点嫌弃神色。
今天她不用去电视台报道,节目早在年前就负荷录制完成。
闷在家里时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光着脚踩在楼梯上,没有半点女人味。
“上去换好衣服再下来。”梁涉川抬了抬下巴示意。
绮岁靠在扶手上,提起嘴角,“一回来就管我,还不如不回来,我不换。”
“今天庙会,带你去。”
这才是他放下工作回来的原因,绮岁愣了下,想到今天是十五号,的确有庙会开放,她竟然给忘了。
挺直了腰板,她摇摇头拒绝,“不用,我约款款去。”
转身要走时,梁涉川叫了一声,“绮岁。”
他将右手手掌打开,赫然露出掌心那块半圆型的伤疤,伤早已经愈合结痂,却没法再恢复如初。
那块疤痕每每被梁涉川拿出来展示,都成了制衡绮岁的工具。
告诉她,她现在的命可是他徒手从废墟里拉回来的。
她多少还存着愧疚,毕竟梁涉川的手很好看,肤色都是少见的冷白,骨节均匀分布,修长却不干瘦。
如今却为了她留下了好多疤。
“卑鄙。”掐准了她的命脉,绮岁咽下一口气,“去就去,等着吧。”
她把目光从梁涉川高举的手掌移开,嗖地跑回房间。
这一等便等到了黄昏,庙会到了晚上才是最热闹的时候,是京都一年一次的大型活动。
过了六点,举办庙会的街口外支起贩卖花灯的摊位,行人络绎不绝,将一条狭窄的巷子挤得水泄不通。
天色暗下来,衬托节日的花灯纷纷点亮。
绮岁站在街口等梁涉川回来,她在来之前还叫上了林款款。
周围太过拥挤,绮岁便贴着墙壁,站的紧迫,肩后忽然伸过一只手臂,将她揽在怀里,防止被人撞到。
梁涉川的斥责声从头顶传来,“蠢死了,让你在桥上等我的。”
绮岁看了眼花灯河上的石桥,咬着牙根,“桥上人更多,你想让我被撞到河里吗?”
这会天刚黑,景色最好,桥上挤满了人在拍照。
梁涉川轻轻笑了一声,强忍着要打趣她的心情。
头顶的屋檐上挂着红彤彤的灯笼,映衬节日,四周喧嚣。
抓紧了手,绮岁被梁涉川带到怀里,“行了,这人多抓紧我,别跑丢了。”
“谁要抓紧你。”她想把手拿出来,却敌不过他力气大,“我还要在这等款款。”
“你叫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