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长相颇有几分姿色,虽然穿得不是什么名贵料子,但也与在场大多数人形成鲜明对比,足以见得自小养尊处优。这不是旁人,正是将阮小芮推入河中的始作俑者,阮家大房之女,阮小慧。
阮芮眉头一皱,露出阮小芮标志性的委屈神情,直直看着阮小慧道:“姐姐,以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了,可那是我娘留给我最后的遗物了,我才实在不能把它给你,可你怎么能因为这样,就把我推进河里啊?”
语气悲切夹杂着不可置信,失落又委屈,听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在场除了阮家人,还有不少陈河村中的村民,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阮小慧身上。而阮小慧向来欺负阮小芮惯了的,哪里能想到她竟然有如此胆大的一天,竟然敢公然指认自己?阮小慧指着阮小芮怒道:“你说的什么胡话!我根本没有!”
她本就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阮小芮在心中嘲讽一笑,脸上表情却更加委屈,“从小到大,不管是衣裳还是首饰,姐姐喜欢的,从来不问妹妹意见,都拿走了,可这玉佩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了,姐姐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我看你是掉进河里脑子进水了!我们家这些年……”
阮小芮也不废话,径直上前伸手,从阮小慧怀里,扯着红线,将那玉佩掏了出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玉佩多年来阮小芮一直贴身佩戴,莫说是阮家人,便是在场的村民,也有不少是见过的。众人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阮小慧原本打算狡辩的话也哽在喉中,她在原地站了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爹娘。
秦氏立刻上前推了阮小芮一把,道:“自从你们一房出了事,这些年阮家供你们吃供你们住,现在倒是供出仇来了?阮小芮,你和你那早死的娘一样没良心!”
阮小芮本来就虚弱,被她推得差点摔倒,还是身后的妹妹阮小瑶扶了她一把。她安抚地摸了摸阮小瑶的头,回身道:“大伯母,天地良心,早些年我爹娘挣下了多少家业,村里有目共睹。是,十年前那场意外后,我娘没了,我爹的腿也伤了,这些年承蒙家人照顾,给我们我们父女一处安身之处。可当年我们一房的家业如今也一无所剩。”
她顿了顿,给了所有人足够的时间品味她话里的意思,接着道:“如今这玉佩是我娘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了,我不愿意给姐姐,姐姐便不惜将我推入河中,存心置我于死地,这便是一个姐姐应当有的良心吗?”
不同于阮家大房蛮横无理的态度,她所言句句在理,逼得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阮小芮向来软弱可欺,哪里有过这样的一面?当下,原本帮腔的阮云凯往后退了几步,留下大房的几个人与阮小芮对峙,村里人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阮小锋不堪自己亲妹妹和母亲受辱,径直走到阮小芮面前,对着她扬起了巴掌,恶狠狠地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么跟我娘说话!”
阮小芮冷笑了一声,直直迎向他的目光,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道:“堂哥,这是想再杀我一次,好堵住我的嘴么?”
“太不像话了,没想到阮家人是这样的!”
“就是啊,平日里看着一家和和气气的,没成想背地里竟然是这副嘴脸!”
周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向来混不吝的阮小锋怒气上涨,可看着阮小芮的眼睛,他竟然迟迟打不下去。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众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