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挺的眉毛拧成一团,仿佛一道屏障,徒劳的想遮住心事,偏偏瞳仁儿深处惊涛骇浪,乱玉碎溅,即使没有血迹,也一片血肉模糊。
漂亮的嘴唇紧抿,怎么可以有这么漂亮的嘴唇呢,比女人的还好看,粉若惊梅,忍如坚石,说出来的话,都不是他的真心话吧?
简珂翘起脚尖,双手捧起厉泽勋的脸,朱唇迎上去,印在他好看的嘴唇上。
他木木地任她亲着,简珂心无旁骛,细细的,温柔的,镇定的,也是慌乱的。
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他藏起疼痛的样子,太叫人心疼。
她已经做好了与他玉石俱焚的准备,她从来不知道他这么难,是她欠他的。
“嗬……”
厉泽勋终于忍不住,将简珂粗暴地推到墙上抵住。
简珂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炸裂在空中,将自己炸成碎片,她分不清楚。
他应该同样也分不清楚,那吻时而探寻般缠绵悠长,时而激烈得想找到答案,时而又放弃这一切疑惑,抛开一切杂念,吻得纯粹而动情。
直到快要窒息,两人才舍得分开,天已经大黑,他们近在咫尺,模糊的面部轮廓,在对方明亮的瞳孔里,找得到自己小小的倒影。
简珂恢复知觉,嘴唇火辣辣的,肯定是肿起来了。
“你回去吧,布布需要照顾。”
“没关系,有卿余在。”
一问一答,再无声音,两个人仍面对面站着,简珂忽然觉得厉泽勋带给她的那种想逃的压迫感不见了。
他们面对面,她却感到温暖,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药是你妹妹的救命药,我太无耻,太自私。”
简珂向厉泽勋道歉,自从知道了厉泽雪的存在以后,无边无际的自责,一直折磨着简珂。
厉泽勋没有说话,简珂又自顾自开口:“如果厉小姐需要十支药,下周,我妈妈那支药,不要用了。”
说这句话时,她的眼中涌出眼泪,多么艰难的一句话,她可以为了救妈妈牺牲自己,甚至去偷,去抢,可她,没有权利替代妈妈,掠夺另一个女孩子年轻的生命。
他低头,吻掉她眼角的泪珠:“那药,最多用三个疗程,一个疗程三支,余一支给伯母,可以。”
“可如果这样,你便不能研究药方,无法再制。”
简珂咬着嘴唇,难得的,厉泽勋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竟滑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浅笑。
“你很聪明,布布像你。”
他在夸她吗?简珂低下头,她若真的聪明,就不会干如此愚蠢的事情,无耻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们面对面,他们各自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厉泽雪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唐月碟还像个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
可他们不再那么恐惧害怕了。
两人并肩坐下,什么也不说。
他们的手,轻轻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