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想说什么,半路却又停住,犹疑着放弃了。
车子到达天兴小区,简珂先下车,厉泽勋把布布抱下来,递到简珂怀里。
硬朗健硕的长臂,看上去力量十足,捧着熟睡中的布布,动作却轻柔而缓慢,这异常协调的违和感,蓦地令简珂心中一暖。
“谢谢你,回家时慢些开,嘉赫还睡着。”
简珂礼貌道别,厉泽勋点点头,简珂也转身离开,刚迈步,身后传来他的喊声。
“简珂,你妈妈的病情,用完第一支药再说。”
马达嘶鸣,车子离开,橘黄色的车灯渐渐消失于远处,那个人的话,还停在耳边。
之前他在车里的犹豫不决,也是想说这一句吗?简珂总觉得厉泽勋欲言又止,他手中握着全世界仅有的十支药,确实珍贵无比。
母亲至少需要三支,简珂知道自己过分,同商人索取孤本,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也曾说自己是厉泽勋,利欲熏心的厉。
然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总觉得他不似外表那般冰冷绝情,可每当因他而心生暖意的时候,他又会一盆凉水泼过来,提醒她清醒些。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如今不是被内心的纠结打倒的时候,无论多难,能求到第一支药,便是好的开始。
简珂,要相信自己。
“简珂,你想什么呢,抱着布布走这么慢,布布是不是太沉了。”
曲卿余小跑几步,顺手接过布布,简珂也没客气,松了松麻木的双臂:“我在心里给自己灌鸡汤呢,我妈的病,始终是我的心病。”
“那位厉少,看起来还不错啊,不像传言说的,冷到掉冰碴儿,三米之内吐口吐沫都能伤人。”曲卿余显然对她这位新老板印象不错。
两人说着话进了电梯,电梯门刚要关上又打开,傅瀚走了进来。
天气转凉,早晚温差大,傅瀚这一身狼狈的乞丐装,丝毫不遮寒,他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明天十一点,我带你去见厉二少,楼下大厅见。”
傅瀚硬邦邦地扔了一句出来,显然是对曲卿余说的。
“十一点我要吃午饭,下午一点见。”
曲卿余也不看傅瀚,两个人对着墙自顾自地说话,场面十分滑稽,简珂忍不住想笑。
这两位表情眼神动作都很到位,敢情是拍电视剧呢!
“你这人怎么这么矫情,厉二少夜夜笙歌,上午十点才能起床,十一点见,已经是最早的时间了。”傅瀚语气拔高,厉少真是太随便了,饭局上给投资上亿的电影随随便便找了一个编剧,玩票也不能这么任性吧?
“我胃口不好,必须准点吃饭。”说是解释,曲卿余那口气,怎么听都像是在找理由。
简珂却知道,曲卿余说的是实话,早年端写字这碗饭,曲卿余什么稿子都接,吃饭不定时,久而久之,把胃给整坏了。
从那开始,曲卿余就给自己立了一个规矩,钱可以少赚,三餐必须守时。
“卿余胃不好,有很严重的胃炎,定时吃饭,对她来说是必要的食疗。”
简珂向傅瀚解释,傅瀚眼睛望天:“年纪轻轻的,看不出来有病啊,拽着我的时候力气大如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