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进去，小心翼翼地将保温饭盒放在床头柜上，用自己的视线来描绘病床上那人的眉眼。

“顾神……”床上的人掀开眼帘，露出了那双略显浑浊的墨色眸子，在身旁人的帮助下，坐起身靠在床头。

他看到床头柜上的保温饭盒，紧了紧自己攥着的那三根手指，“你做的？”

已经到了中年的顾时，与二十岁时候的他，变化并不大，“琴姐准备的，我只是掌个勺。”

说着，他拍了拍商陆的手背，示意他松开手，自己去为他布菜。

商陆的视线不自觉地挪到顾时的左手上，那双捧起过大大小小数十个冠军奖杯的手，已经永远不会再向以前那样灵活。

左手的小拇指，齐根而断，而另外的四根指头，也在同一个位置横着一圈狰狞的伤疤。

商陆紧紧闭了闭眼，如果不是为了救他……

“先吃饭。”顾时一手托着碗，一手把用筷子夹着的菜递到商陆嘴边，“刘医生是不是又拿心脏移植的事情烦你了？”

商陆咽下嘴里的饭，摇摇头，“他来的时候我都在睡觉。”

是他告诉顾时，换了心脏他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留在这里。

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时间相处，用不着在这儿挨刀子。

万一失败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有那么好。

而且系统不在，有些事情，是这里的医生把控不了的。

“下午我再找说。”顾时放下筷子，舀了一口汤，“生死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