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如何与她相见,这时一个老尼姑迎了过来,问道:“几位施主,你们是烧香还是还愿呢?”
屈含星摇头道:“都不是,请麻烦长老转告一声,就说泉溪村有一个姓屈的,要见你们的慧明主持。”
那老尼姑上下打量屈含星几眼,转身朝大殿走去。
过了好一阵子,那老尼姑终于返了回来,双手合什,高呼了一声佛号,说道:“慧明主持尘缘已尽,拒绝与屈少爷相见,请回吧。”
屈含星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阵凄凉。
一夜夫妻之缘,终于就此了断!虽然隐隐之中,他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这一刻一旦来临,心中沉痛之剧烈,竟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估。
双虎子等人一个劲的哀求老尼姑,哪管远远的看上她一眼也行。
老尼姑闭目不语,连连摇头。听烦了,就高呼一声佛号。
屈含星见求见无望,便从双虎子的身上摘下一个小包裹,对那老尼姑道:“既然慧明主持不肯见我,那我们就自行告退。来时匆忙,没有什么准备,这包裹里有五根金条和慧明主持临别时留给我的一封信,请高僧转交给慧明主持。这点金银就算我们为庙里捐献的一点香火钱。”
老尼姑接过包裹,单手合什,行了一礼,“小尼一定转达!阿弥陀佛,今生无缘,来生再续,还望施主保重!”
屈含星心中酸苦,二话不说,把身子蓦地一转,朝山下狂奔而去。冷风扑面,距离寺庙越行越远……但是,这样的结果对彼此来说或许是好的结局。
回去的路上屈含星很少说话,满脑子尽是对文姬的回忆,几个侍卫纷纷劝导开怀,叫他面对现实,千万别让柴姑娘心灰意冷。
屈含星擦拭了一下眼泪,对众人道:“我并不是朝三暮四,还想再续前缘,有馨儿的陪伴,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一想到文姬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美丽,本应该拥有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可现在却伴着孤灯佛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倘若不受我所累,她也不会是这样。”
双虎子道:“了却尘缘,与世无争,一心向佛,人家心中只有一块净土,说不定心里是多么的清净安逸呢。难道追随你就会很好么?整天除了征讨就是杀伐,终日惶恐不安,还得终日为你提心吊胆。文姬一定是看破了红尘,这才选择遁入空门的。”
经他如此一说,屈含星心里的愧疚感、负罪感瞬间减轻了不少,叹道:“万事本无常,除了变,一切都不长久!好了,从此谁也不许在提起此事,咱们在西坡镇歇息一夜,明天必须返回边城。”
有话便长,无话便短,次日傍晚,一行人回到了边城。
武思远等人正自焦急忧虑,见他们平安归来,无不大喜。问起他们去了何处,众人均不敢道出实情,只说追击云燕,在大漠里迷失方向,所以迟迟未归。众人信以为真,也不追问。
当晚,在大营里准备了两桌酒菜,直到二更,这才各自散去。
接下来就准备去打叶城。一旦拿下叶城,就对幽谷城形成全包围的状态。是打、是困全都掌控在联军的手中。
战术制定之后,便开始从伏牛镇、平安镇朝边城调集人马。
水淹联营这一战,总共俘虏一万两千多人。随着形势逐渐明朗,加之柴心怡等人的教育得当,除了一些老弱、伤病退役回家之外,其他的俘虏都愿意加入联军。
复国联军在日益的壮大,而齐军却在一天一天的在削弱,形势陡转之下,联军也由从前的防守战,逐渐转为攻坚战。
时至深秋,天气一天比一天转冷,屈含星决定在严寒还未到来之前,必须拿下叶城,然后把幽谷城困在冬季里,估计不出两个月,幽谷城就会不打自败。
三天后,几路大军全部集结到边城,战将千员,总兵力已经达到十二万余人。
眼下到了换装的季节,短时间到哪弄到这么多的棉衣、棉鞋和棉帽?这下子可把屈含星给难住了。急忙召开会议,着手解决过冬的问题。
到了边城之后,军需官由怀河、杨全宝来担任,二人也是一筹莫展,会场上,怀河手捧着账本念道:
“军需库里现存棉布六十匹,棉花一千斤,齐军留下的棉军装一万套,棉鞋五千四百双,棉帽三千六百顶,制成后只够装备两万余人,眼下还相差……”
屈含星摆了摆手道:“别念了,我不想听这些,我只要你们在二十天之内,给我赶制出十万套军服来。”
怀河“这……”了一声,愁眉紧皱,再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