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她是我初恋的?”沈瑾年淡漠的说。
“难道另有其人?”
沈瑾年深眸微微的眯起,似陷入沉思,半响后,才乐声回答,“是夕梦。”
“怎么可能!”韩宇痕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瑾年的目光缓缓的移向明媚的窗外,唇角溢出浅浅的笑意,似乎回忆起很美好的事。
“大三暑假那年,我和李逸尘到兴海的原始森林探险,夕梦的外婆家就在当地,阴差阳错的,她成了我们的导游。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她的身上,有一种我们这种人都没有的纯净。”
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但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上帝在耳边对他说:沈瑾年,这就是你遗失的那根肋骨。
“我们在兴海只有三天的行程,三天后,逸尘他们都走了,我偷偷撕掉了车票,留在了那里。我从酒店搬到了她家里,她成了我一个人的导游。”
那段时光美得几乎失去真实,他们手牵着手在参天的梧桐树下避雨,他在海浪声中对她说缠绵的情话,他们躲在废旧的船坞中生涩的亲吻,想要就这样占有彼此,直到地老天荒……
“那后来呢?怎么没在一起?”韩宇痕不解的问道,这似乎不符合沈瑾年的性格。他喜欢的东西,一向不会放手。
“后来,爷爷病危,我只能匆匆的与她告别。在爷爷去世后,我想过回去找她,可爸妈突然要送我出国读,连手续都办好了,爷爷的遗愿就是让我接掌公司。我被强行送上了飞机,出国后,我和夕梦断了所有的联系。”
那时候,所有人都对他说:初恋是很难修成正果的,何况对象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她和你在一起不过是玩过家家而已,估计你现在回去找她,她大概都不记得你是谁了。
很多时候,相遇太早,同样是一种遗憾。夕梦只能被他埋葬在青葱的岁月里。
直到七年之后,他们在一场酒会上意外的相遇。尘封的记忆被打破,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渴望着她。为了得到夕梦,他甚至设计导演了一场戏码,让夕梦彻底离开冷逸辰,然后趁虚而入的把她娶回家。
本以为这就是故事最完美的结局,可婚后夕梦的冷漠,让他突然发现,这一切,好像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明知病人不能吸烟,沈瑾年还是向韩宇痕要了一根,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极少的烟雾。大量雾气积压在胸腔内,呛得生疼。
韩宇痕看不惯,从他手中夺下烟蒂,掐灭在烟灰缸中。
沈瑾年轻咳了几声后,吩咐道,“明天帮我办理出院手续,我要飞德国一趟。”
“那个并购案你还没死心?”他的固执让韩宇痕很头疼。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他沈瑾年看上的东西,或者得到,或者毁掉,从无例外。
“你老婆那边呢?”韩宇痕又问。
“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一下,对我对她都是一件好事。”沈瑾年轻咳着回答,低敛的眸中却藏着化不开的愁绪。
……
另一面,夕梦出院之后正赶上酒店周年庆,忙的焦头烂额。等她抽出时间约见了律师,拟定了离婚协议,再给沈瑾年打电话的时候,他人已经在机场了。
电话的那一端隐约传来播报的声音,夕梦诧异的问道,“你在机场?”
“嗯,马上登机,飞德国谈一个并购案。”沈瑾年如实回道,语气是一贯的深沉平静。
“沈瑾年,谁允许你出院的?肋骨断裂至少要休养三个月以上才能基本痊愈,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夕梦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离婚的事差点儿抛到脑后。
“关心我?”沈瑾年平淡的问道,声音中多了一丝温润的笑意,“放心吧,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不会有事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夕梦又问。
“两周左右。”
夕梦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点头,“好吧,等你回来我们再谈。”
沈瑾年剑眉忽而冷挑,他自然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没什么好谈的。夕梦,除了离婚,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夕梦刚要反驳,就被他强势的打断。
“好了,飞机马上起飞,我该关机了,老婆,你现在应该对我说的是一路平安。”
“……”夕梦紧抿着薄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沈瑾年在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之后,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