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芙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冷逸辰在一起,他是酒店的法律顾问,恰好过来开会。知道夕梦出车祸的事,两个人就一起赶到了医院。
只是没想到夕梦的性子那么倔,雅芙苦口婆心的劝了很久,她就是不肯走,一定要等沈瑾年醒来。
“宁夕梦,你都一夜没睡了,你少看沈瑾年一眼,他也不会死。可你这么不吃不喝的,不是找死吗。”雅芙是急性子,话说的有些重。
夕梦摇了摇头,苍白虚弱的说道,“我又不是纸糊的,一晚不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先回去吧,我保证,沈瑾年醒来之后,我马上回家。”
雅芙气得直跺脚,而站在一旁的冷逸辰突然走过来,俯身蹲在夕梦面前,强行握住夕梦左侧的脚踝,掀开她裙摆的一角。半截雪白的小腿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痕,血肉模糊一片。
“冷逸辰,你放手!”夕梦恼火的挣动着。而他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夕梦,你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硬撑着,万一伤口感染,有可能会送命的。”冷逸辰也恼了,若不是他眼尖,看到夕梦裙摆上沾着一点血迹,她还想硬撑到什么时候?!
“冷逸辰,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夕梦和他在走廊上争执,但男人天生具有力量上的优势,夕梦自然讨不到便宜。何况,她一夜未眠,滴水未进,几乎心力憔悴。过度的挣扎后,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夕梦,夕梦!”冷逸辰急切的把她抱住,才发现她身体滚烫。
而好巧不巧,此时,韩宇痕和刚刚下飞机的沈卫国走出电梯,迎面而来。
见到夕梦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沈部长顿时冷了脸,韩宇痕更是压不住火气,冷嘲热讽了句,“我二哥还没死呢,嫂子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找上别的男人了?”
“韩宇痕,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你知道什么!”雅芙没好气的回道。
“雅芙,别理他,我们走。”冷逸辰没时间和他们解释,抱起昏迷不醒的夕梦,大步离去。
沈卫国和韩宇痕走进病房的时候,沈瑾年已经醒了,靠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而憔悴,一双墨眸却依旧深邃幽亮,好像伤的只是他的身体,而非灵魂。
“爸?怎么惊动您回来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他平淡的说道。
“肋骨都断了还是小伤?为了个女人差点儿把命丢了,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李淑琴气的长吁短叹。
“……”沈瑾年情绪乐乐的,习惯性的不予解释。
其实,当车子驶来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是本能的冲上去把夕梦推开。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夕梦呢?她还好吗?”沈瑾年问。醒来之后一直没见到她,心里难免担心。
“她好着呢!你倒在床上昏迷不醒,她就在病房外对旧情人投怀送抱……”
“韩宇痕!”沈瑾年冷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都不能当着他父母的面说。
“沈瑾年,你不用维护她。她和冷家那小子在走廊上搂搂抱抱是我们亲眼所见。夕梦的确不适合做沈家的儿媳妇,我希望你慎重的考虑一下。”沈部长严肃着一张脸,向来惜字如金的他难得说这么长的话。
沈瑾年沉默,墨眸中情绪藏得极深,复杂难辨。
屋内的气氛有些陷入僵持,谁也没再开口。半响后,沈瑾年重新倒回病床上,背对着他们。
“我累了,你们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的声音低哑淡漠,而藏在被子下的手掌,却已经紧握成拳。低低的咳声震动胸腔,断裂的肋骨处传来锥心的痛。
沈卫国和李淑琴陆续离开,病房内重新恢复寂静。沈瑾年的脑子有些乱,在药物的作用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而沈家夫妻刚离开,乐夕莹就来到了医院。病房门口,韩宇痕低声叮嘱道,“二哥刚睡下,你尽量不要吵醒他。”
“嗯。”乐夕莹红着眼眶点头。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病房,病床上,沈瑾年安静的沉睡着,俊颜从未有过的苍白如纸。然而,这丝毫不有损他的俊美,周身散发的淡淡颓废与忧郁,反而更能激发女人天生的母性。
乐夕莹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情不自禁的抱住他,低头吻上他微微干裂的唇……
与此同时,相邻的病房中。夕梦伤口感染,高烧不退,人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痛苦挣扎时,口中还不停喊着沈瑾年的名字。
“要不要通知宁伯父和伯母?”冷逸辰担忧的说。
雅芙摇了摇头,“不行,伯母有心脏病,别惊动他们了。沈瑾年呢,他不是醒了吗,你去隔壁病房看看他能不能过来陪陪他老婆。”
夕梦一直不停的喊沈瑾年的名字,看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
冷逸辰无奈的来到沈瑾年的病房前,象征性的敲了两下后直接推门走进去,而入眼处便是乐夕莹趴在沈瑾年身上,正忘情的与他拥吻,见陌生人走进来,才惊慌失措的站起身。
“你,你是谁?”
冷逸辰并未回答,气的转身就走。
他回到病房,雅芙迫不及待的追问,“沈瑾年怎么样了?”
冷逸辰没好气的回道,“他好得很,和旧情人在床上打得火热……他根本就配不上夕梦。”
“啊!”雅芙忍不住低骂一声,却不忘叮嘱冷逸辰,“别在夕梦面前提那个混蛋,她听了又该伤心了。”
而此时,背对着他们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夕梦,卷曲的长睫轻轻的颤动了几下,随后,一串剔透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落下,她把脸埋入枕头中,无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