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家臣各自牵了自己的马,辉虎率先上马,松永久秀也跟着骑上,两人并驾齐驱而行。
“将军大人可一切安好?”
“弹正少弼大人关心,将军大人于前几日刚刚接待了从尾张而来的上总介大人,心情很是愉快,如今越后大人也来到京都,想来将军大人必然更是愉悦吧。”
“哦?”辉虎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辉虎及其近侍下榻的是舟桥弥兵卫的宅邸,据《上杉年谱》的记载,舟桥是足利义辉将军在坂本的代理官,他的宅邸十分宽敞,数年前,将军义辉就曾在这里滞居数月,当时就已经修建的十分坚固。
辉虎到达居处之后,便对松永久秀道:“我等一行总共有五千人,其他人的住处如何安排?”
“不劳费心。”松永久秀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摊开在辉虎面前,一一指点着,道:“这是这一带的地形图,辉虎大人以及随行人员的住处都已经标明在这个上面。”
地图是用墨描绘的,上杉辉虎与近侍的居处用朱砂标示,各部将则围绕着这个地方布置在四下,而辉虎带来的五千士兵又安排在附近的数个村庄,连具体的人数都清清楚楚。
当真是井井有条啊,这个松永久秀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辉虎在心里暗暗道,可是一想自己却是他的敌人,不禁有些黯然,也难怪他如今在京都势力如此雄大了,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碌碌无为呢?
“劳你如此尽心安排,真是不胜感激!”
“越后大人不辞艰远,上京参见,如此忠义,今世难得,在下奉将军的命令来接待大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就在两人对答之时,刚才在码头上一起迎接辉虎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到达。其中有三好长庆之子三好义长带领的三好一族的人,天台山座主应胤亲王的使者觉林大僧正,三井寺使僧南光和尚以及京都内外的名医,豪商,连歌师等,到了稍晚一点的时候,朝廷的公卿也赶来凑兴。辉虎自然一一招待,用食物和酒来与这些人应酬。
觥筹交错之间,酒过三巡,辉虎似乎非常高兴,对着松永久秀问道:“今日白天听松永大人说尾张的织田家家主上总介大人也来参见了将军,大人何不一起请来呢?”
“织田大人已经于两天前返回尾张了。”
“哦?”
辉虎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表情被松永久秀清晰地察觉到,京都所司代心中不免有些惊疑不定,难道上杉辉虎与织田信长竟然交情深厚?信长在京时没有看出来啊?转念一想,辉虎的妹妹上杉绫不正是嫁给了信长的弟弟吗,如今信胜夫妇依然滞留在京,想来必是上杉辉虎想念妹妹,而那边也正是留在京都等待辉虎吧。
“不过,上总介大人的弟弟,武藏守信胜大人与他夫人正在京都南边的多闻院居住,今日在下没有邀请两位前来,真是有错,在下现在就派人去请他们前来如何?”久秀说道。
“是吗?”辉虎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我有些想念妹妹阿绫了,不必麻烦久秀大人了,明日我自会派人前去迎接的,辉虎就自作主张,让我的妹妹和妹夫也搬到坂本来如何?”
“不妨不妨,辉虎大人兄妹情深,让人感动啊。”
两人便不再就此再行讨论,只谈些连歌,古诗而已,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附庸风雅,谈兴很高,如此一直到深夜,方才酒散宴罢,皆大欢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