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很快撞击在一起,令狐光只觉得一股巨力从‘藏锋’上反震过来,几乎在第一个照面就险些兵刃脱手。他紧咬牙关,强行攥住了剑柄,虎口直接崩裂,流出汨汨鲜血。
直到刀剑相错,两人各自站定。
令狐光身形晃了两下,最终半跪在地。眼里装满了不可置信,胸中气血更是沸反难平,难以自持。而脑子里‘嗡嗡’一片,像被搅烂的浆糊,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输了。”
柳随风脸上毫无波澜,当日柳老爹赶赴风峪镇的回忆涌上脑海。那天,刚好是柳随风冲关之时,柳随风表面上跟老爹说自己才渡‘霸气决二层’,实际上早已到了第三层,踏入了第四层半步。至于他为什么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连自己老爹都瞒住,搞得整个霸刀山庄、武林都不知道自己真实的境界。则是因为一个人,一个赌约。
柳家剑奴——柳之之。
当时柳随风才九岁,就已经踏入了‘霸气诀’一层境界,整个柳家山庄都随之震动。柳老爷子更是因此眉开眼笑,喜不自禁,还因此大摆宴席,广发江湖贴。请了江湖中三教九流,各派人士,上千人来柳家霸刀山庄吃喝玩乐。
就像另一个平行空间,一个家族有人九岁就上了清华一样。确实是天纵奇才,可喜可贺。
正在大伙吃的不乐意乎,情绪高涨之际。有好事者提出,举办一次‘少年英雄擂台赛’。这也是因为霸刀山庄当时隐隐有了成为楚地第一大派的势头,所以整个楚朝的武林世家,甚至是天河北方汉地的各门各派,只要名头稍显的,都派了家族门人来霸刀山庄贺喜。其中不少门派带了日后与霸刀山庄交好的念头,所以也带了些与柳随风年龄相仿的孩童来玩耍。
毕竟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柳家霸刀山庄庄主柳天,仅有一子柳随风。若是能够让门中子嗣跟柳随风交好,就意味着柳随风接手霸刀山庄后的数十年里,可以与霸刀山庄攀附好关系。
这数十年里,江湖上从未听说有人能在八、九岁之际就拥有如此功力。
柳天捋着胡须,哈哈大笑,欣然允诺。
擂台比武的进展也不出众人所料,基本是柳随风碾压一切。就好像一个清华大学生,再跟一些小学初中生处在同一个考场进行考试。过程用恐怖如斯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当年的令狐光也站在台下,洗剑派没有让他上场,以避免对他未来的习武过程产生一些不良影响……可洗剑派那些长辈没想到的是,就算是站在台下看着,令狐光稚嫩的心灵里,还是蒙上了一层不可磨灭的阴影。
一场半立威半助兴的比武,最后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落下了帷幕。柳随风毫无疑问成了最后的胜者。柳天笑的更加大声了,情不自禁端起酒杯四处敬酒。以他如今的江湖地位,酒席中的众人不得不赶紧站起,诚惶诚恐的应对。
“哼,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无趣,无趣啊……”
柳随风看着台下一个个被抬走的战败者,心得意满的接过冠军大红花挂在胸前,挺胸凹肚的走向茅厕。正在畅快嘘嘘之时,门外传来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
“太慢了,力道也不够。你,不行。”
“何方宵小,躲于茅厕之外。”柳随风浑身一抖,裤带一提,冲出门去。
只见前方风吹林动,光影错落。一个青衣少年抱刀在怀,站在一棵参天古树下,青色布衣上缀着几点光斑,衣摆随着微风拂过,轻轻舞动。一双眼睛犹如深潭清水,缀在脸上,散发出宁静澄澈的光泽。
柳随风看到青衣上的刀形图案,“我还道是谁,原来是区区一名刀奴。”
这十多年来霸刀山庄做大,做了很多惩恶扬善之事。许多恶名远扬,杀人放火,屠人村寨的江湖势力被霸刀山庄清之一空,同时也救出了很多人。其中有一部分孩童,亲人或者门派都已经被那些势力杀了个干净,找不到去住。所以被留在霸刀山庄,做小厮使用。一部分根骨尚佳,有习武天赋的,则作为霸刀山庄预备刀客,从小开始修习霸气诀,称作刀奴。这些刀奴身穿青衣,衣领之下,都印有一个刀形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