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斜眼看了林雨时一眼,仿佛谢瑜扬会生病全然是林雨时照料不周的缘故。
林雨时没有多说什么,只心中对这个孙大夫的医术和医德却有些怀疑。她没有立刻去接药方,孙大夫一愣,沉声道:“还不快去抓药?”
“这就去,这就去!”李大嫂在一旁应了,接过药方看了林雨时一眼,“你这丫头怎么傻愣着……”
林雨时却没有理会她,反而直直看向孙大夫:“昨夜孙大夫给大哥看病,说他只是一时受不住打击,只需要吃了药好好安神休息就好。为何他吃了孙大夫开的药,非但没好,今天一早还发起了高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大夫脸色一变就想发火。
林雨时原本就不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自然不会怕他变脸,反而从李大嫂手中拿过了药方上前一步沉声问道:“我只问孙大夫,如今这份药方可对症?”
“你一个黄毛丫头,竟然敢怀疑我的医术,既然如此我且不看了!”孙大夫说着就去抓林雨时手中的药方,林雨时却是猛然一收,“孙大夫怕什么,再说这药方拿走了,还有昨日的药方,还有昨日熬药之后的药渣。”
她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孙大夫,“这药方且留着,我一并拿去城中寻了医馆且好好问问再说。”
昨日她就有些怀疑这孙大夫并非良医,说不定也是滥竽充数之辈。只她不懂医术,也不太懂得中药。再者,柏杨村上下就这么一个大夫,当时天色已晚,县城的城门怕是早就关了,她只能听从孙大夫的话。
然而,今日再看了这退热的药方,却由不得她怀疑起眼前的人了。
退热的方子她自然不懂,可这上面的药与昨日孙大夫开出来的所谓的安神的药方竟然大部分都雷同,只略微改了几样。
安神和退热,能是一回事吗?
林雨时气得手都发抖了,偏那孙大夫听她这般说竟然还露出一副被羞辱的模样,恶狠狠盯着她。“我在这柏杨村看病也有七八年了,这村里上下谁没吃过我开的药!你这丫头模样看着乖巧,却没想到是个心狠手辣!这谢家小哥突然发热,怕不是老夫的药有问题,而是你昨夜故意让他着凉了,想要害他性命吧!”
“胡说八道!”林雨时怒视孙大夫,没有想到这老头不止毫无医术、医德,竟然还心思恶毒,血口喷人。他这样的话,如果真传了出去,只怕整个柏杨村都会以为她林雨时为了图谋谢家的家产故意害死了谢瑜扬。
她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孙大夫还未曾开口孙大夫就立刻后退了几步,“怎么着,你个小丫头被我揭穿了真面目,还想动手打人不成!”
他说着转身就冲出了屋外,一边跑一边沿着外面的小道大声叫着:“谢家的丫头想害死谢家小哥了!谢家这是养虎为患啊!这小丫头心思歹毒……”
林雨时真正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时就追出去痛打那无良无德的孙大夫一顿。李大嫂见她这般模样连忙拦住了她,道:“林丫头,你可别被气昏了头,你家哥哥还等着你救命呢!”
谢瑜扬!
林雨时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大嫂子,我没事了,你放开我吧。”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跟孙大夫置气,而是救回谢瑜扬。只要谢瑜扬没事,那孙大夫叫嚷的话自然就不会有人信了。
她把昨天的药方翻了出来,回头又看了看谢瑜扬,最终咬牙道:“大嫂子,你帮我看着我家大哥,我进县城医馆请大夫!”
她说着就把谢家剩下的钱全部装入怀中,连着昨天抓的药还有两张药方一并装好。
李嫂子见她一张小脸紧紧绷着,迟疑了下才咬牙跺脚道:“你一个小丫头,又没去过城里,我让我家三弟陪你一起走一趟!”
此时正是农忙,李家三弟李河今年十三岁已经算是个大劳动力了。再加上李嫂子要在这边照看谢瑜扬,这份恩情林雨时不能不领。
她也不多推脱,只抬头看着李嫂子,沉声道:“多谢大嫂子帮忙,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日后李嫂子有用上我的地方,尽管直说我只要能办到就觉不推辞!”
这话掷地有声,倒是让李嫂子心中宽慰了不少。
她连忙叫了李河过来,林雨时这边也把做好的饭菜和热水都端到了谢瑜扬屋中,交代李嫂子不时喂谢瑜扬吃些东西、多喝水,额头上的帕子也要是不是换一下。
“你放心,这我知道,绝对不会让瑜扬烧傻了。他可是咱们柏杨村数一数二的聪明人,咱们柏杨村还指着他出个状元郎呢!”
林雨时脸上这才露出了些许笑容,她摸了摸怀中的钱袋,只希望这点钱足够从城中请个大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