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程静书觉得不好吃,他便悄悄记下,日后督促膳房改进。
吃得差不多了,楚衣在外催促,道:“王爷,您该进宫了。今夜您要陪同陛下登主城楼。”
“好。”
程静书将事先准备好的加了药的糕点端了出来,道:“王爷,这是我亲手做的雪花酥,您尝尝!?”
厉北廷喉咙一滚,不可置信地看着程静书,嘴角笑意越发深了。
他激动地问:“静儿,这是你专门为我做的吗?”
“嗯。”她不自在地撇过脸。
男人黑眸中窜起了两簇火焰,光芒太盛,晃得程静书出了一身虚汗,程静书鬼使神差地开口,磕磕绊绊地说了句:“若是王爷不喜甜食也不必勉强。”
厉北廷摇头,瞬间就将一整块雪花酥塞进了嘴里。
他笑言:“只要是静儿为我做的吃食,哪怕掺了穿肠毒药,我也甘之如饴。更何况,这雪花酥比御膳房做的还要好。静儿真能干!”
程静书手一抖,茶杯滑落在地,滚烫的茶汤尽数洒落。
厉北廷忙驱动轮椅上前,抓着她被烫红的手,眉头皱得跟小老头似的。
他小心翼翼给她吹气,温柔道:“疼不疼?”
程静书低着头,只觉得胸膛被一股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厉北廷自然而然地理解为她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忙冲外喊:“楚衣,快,传太医!王妃受伤了!”
楚衣捂着刚受过刑的屁股,得令而去。
屋内,程静书被厉北廷的眼神搅得心神大乱,她深吸了一口气,抽出自己的手,道:“我累了,想休息了。王爷不是要去见陛下吗?别耽误了时辰。”
厉北廷摇头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怎么放心出门?父皇那儿我会差人去告假,你无需担心。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自己忍着一声不吭。”
她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和王爷没关系。”
“你是我的妻子,让妻子受伤了就是丈夫无能!静儿,对不起!”
程静书闭上眼,实在忍受不了他的嘘寒问暖。
她负罪感越来越重。
她腾一下站起身来,正想去院子里散步,忽地身后传来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
她脚步微顿,转身去看。
厉北廷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她浑身血液在顷刻间凝滞。
她跑向他,搂住他,伸手去擦他嘴角黑血。
她眼睛一眨泪水就落了下来,她哭着问:“你怎么了?厉北廷,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他唇瓣发紫,双手冰凉,吐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气自程静书的脚底升腾而起,她那颗自从父母兄长死去后就不再跳动的心脏此刻猛然抽动。
她见到这样的厉北廷,心真的…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