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开口，顾玖自然是照做，身上烧着的南明离火突然就没了，老树愣了愣，他还以为自己得再多说几句，顾玖才会收回南明离火去。

却没想到顾玖就这么轻松的把南明离火收回去了，和之前那个似乎想要烧他个天荒地老的样子真是一点不一样。

不过愣归愣，老树还是将青龙留下来的本源取了出来。

顾玖就见一团青色光芒一点一点的从老树树干里出来，然后飘在了她身前。

老树抖了抖自己身上因为受伤，显得半黄不绿的叶子：“行了，拿上东西走吧。”

顾玖没动，老树树干上浮现出一张苍老的脸来，瞥了顾玖一眼：“怎么？还担心老头子我在这团本源上动了什么手脚不成？”

“这个你大可放心，别说我和青龙小子本来就没仇，不至于在他留下来的东西上做手脚，就说这次试炼之地乃是青龙小子的地盘，我也没办法在他的地盘里对他留下来的东西做手脚。”

而且，他这么一棵重伤之树，想做手脚也没那个力气。

顾玖就看了老树一眼：“我并没有担心你会做什么手脚，只是有人托我问一句，你后悔吗？”

这是朱雀的原话。

后悔吗？老树一愣，不期然就想起了当初他和朱雀决裂的原因来，不由就笑了笑：“后悔什么？有什么好后悔的？老头子我看着长大的女娃娃有了喜欢的人，老头子自然得去看看她的心上人心里有没有她，又值不值得她喜欢。”

“扮作女装投怀送抱，并且以威压压制都不过是考验的手段而已……老头子那天，扑但那株小梧桐怀里时，可是告诉了他，小朱雀很快就会出现的。”

“然后呢？”见老树停了下来，顾玖自然就是开口问了一句。

“然后？”老树语气就带了几分温和，“事实证明，小朱雀没喜欢错树……他为了挣脱我的压制，强行燃烧元力，修为为此降了一重，只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等他挣脱时，小朱雀已经离开了。”

并且之后，很长时间不肯再见梧桐母树，直到四灵神兽决定和几位大尊合作时，才去见了梧桐母树一面。

顾玖看着老树：“当时你为什么没和她解释？”

老树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株小梧桐是不错，可就像青龙想的那样，他再好，也是个想要把小朱雀抢走的混小子，青龙这个做兄长的不乐意，老头子我自诩算是小朱雀的长辈，当然也是不乐意的。”

“所以啊，这最开始，是不想解释，后来呢，看着小朱雀那样子实在难受，想解释的时候，青龙那小子又作妖，非得让小朱雀自己来听，小朱雀只听了一半，就受不了的直接炸了，再后来，很多事也就没办法说了。”

他出生自天地未开之前，躲过开天之劫，进入初生的浩元大陆之中，游荡了很久，然后在某一天，被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红色小家伙，扑扇着翅膀，跌跌撞撞的撞在腿上，那一撞，叫他心软了。

然后，就看护着生来尊贵，却依旧要经历一段弱小时期的四只四灵神兽长大。

成为四灵神兽认可的一位长辈，只是后来，他和那个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孩子决裂了。

叫老树难过的，从来不是朱雀打伤了他，而是他的孩子在打伤他时，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人和他说过话的缘故，又或者是实在难受的原因，老树将过去的那些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朱雀在顾玖识海里沉默了很久，顾玖有些担心的唤了一声：“猪猪……”

朱雀恍然回神：“如果他说的都是确有其事，那为什么我的记忆里却没有这些呢？我只记得，他和我们四个的关系不错，却从来不记得，原来他曾看顾着我们长大，算是我们的长辈？顾小玖，你帮我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玖自然是依言询问了老树，老树那一瞬间的神色复杂的无法言喻：“小朱雀应该告诉过你，老头子我出生在天地未开之前，侥幸躲过了开天之劫存活至今，而在天地未开之前出生的，自然不仅仅只有老头子我一棵树，还有其他生物。”

“能够活下来的，也不仅仅只有我，而是其中，既然也有老头子的敌人。”

老树明白他能够活下来，其他家伙自然也能，包括他的仇人，所以，哪怕当时天地初开，生自浩元大陆的生物，哪怕那些生来强大的，也不会比他修为更高，战斗经验更不会比他丰富，更不要说打得过他的情况下，老树依然行事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