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微微垂下了眼睫，挡住了眸中那一瞬间柔和的不可思议的眼神，果然，他的玖姐姐就是他生命中的贵人，让他幼年免于孤苦，也让他如今得到了一份意料之外却又珍贵至极的传承。

无咎心情复杂的无法言语，良久之后，他才语气复杂的说到：“你得了白虎大人的传承这话，以后别再对别人说了……若是不小心为人所知，记得别留下活口。”

不然这消息传出去，他简直不敢想象顾珩会在回到家族以前遭遇什么，或许回到家族之后，也难以拜托他人觊觎贪婪之心，毕竟，四灵神兽在浩元大陆的存在，这算是太过特殊。

他们的传承更是会引起各种各样的修元者和元兽的垂涎，哪怕是那些已经隐居已久的，荒境修为的老怪物们也抵挡不住这份诱惑。

顾珩抬眸就瞥向无咎：“你这是在提醒我对你杀兽灭口？”

无咎：“……”

他愣是气笑了：“真是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

他此刻要真对他有什么恶意，也不会出言提醒了。

……

暗红色小蛇一双灰色的眸子盯着顾瑾，哪怕已经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还是没办法藏住他声音中那与生俱来的属于蛇类的阴冷：“我舍弃林依，是因为我碰到了你这个更好的合作者，更因为她踩到了我的底线。”

“如果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我会忍耐她，但既然现在已经有了，所有的忍耐就已经没有了必要，毕竟，你们人类之中还有一句话，叫做良禽择木而栖。”

顾瑾微微点头：“可以理解你的做法，但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比起林依来，会是更好的合作者？你就不怕又一次看走眼？”

至于为什么是又……这不是还有林依？

暗红色小蛇吐着信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自问还是有点看人的本事，选择你，自然是觉得你能帮助我。”

“至于林依，那是我与她相遇时，已经没有办法，所以哪怕看出来她心性不正，也只能选择她。”

沉默了片刻，暗红色小蛇突然就对着天道和心魔起了誓，发誓自己绝对不会主动朝顾瑾动手，若顾瑾答应帮他，日后顾瑾若有所需，只要不违背他的原则和底线，他都会为顾瑾全力以赴。

暗红色小蛇努力叫自己一双绿豆眼里透出诚恳来：“我知道，因为我和林依同行过，你肯定对我不放心，这道誓言，便是我对你的诚心，你放心，你我交易，你帮助了我，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顾瑾看着暗红色小蛇，笑了一下道：“但即便如此，我依然对你不放心，所以，契约吧。”

听到契约两个字，暗红色小蛇身周的气温顿时下降，小小的身躯却爆发出极大的压迫力，他盯着顾瑾，按捺着满心杀意，打算听听顾瑾的解释。

顾瑾也没让他等多久：“我们之间签订平等契约，等到我们之间的交易结束，并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

平等契约，双方平等，不存在谁命令谁，契约约束双方无法伤害对方，一方提升修为也会带动契约另一方的提升，而一方死亡，另一方虽然不会死，却会重伤。

不过，只要双方同意，平等契约随时都可以解除。

暗红色小蛇沉默了片刻：“……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故意骗我签下主仆契约。”

这简单，顾瑾当即就对着天道和心魔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在契约之中动任何手脚。

秉承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既然顾瑾发了誓，暗红色小蛇也不介意发了同样的事……嗯，动手脚这回事，不仅仅是顾瑾可以，暗红色小蛇其实也可以。

双方信任的情况下，这个誓言是没有必要的，不过介于一人一兽之间的情况，当然是发了誓更能让彼此安心一点。

而在暗红色小蛇发过誓言之后，顾瑾眸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契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