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城一句废话没有,等屋内的人全部绑了之后,他半阖双目,“带走!”
四个半醉的青年,外加几个陪酒的姑娘,一起被带走。楼上楼下的客人躲在墙根儿下,吓得直打哆嗦。
老鸨子急得原地转圈儿,捉人就捉人吧,怎么连我的姑娘也抓走啦?“这日子是没法儿过啦!”
……
诏狱里,齐哲被单独拉进刑房,还没审,先是一顿毒打,打的齐哲嗷嗷乱叫。
“我冤枉啊,我什么也没干,什么也不知道啊!……”
殷城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扬起下巴,行刑人停止抽打,退到一旁。
齐哲缓了口气,“厂,厂公,您肯定是抓错人啦……,,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殷城打量他浑身上下被抽裂的皮肉,冷然道:“是谁让你去听雅轩提亲的?”
齐哲一脸懵,把我打成这样,就因为我提了个亲?
“我,我不知道……”
“继续打!”
“等等!”齐哲吞了口唾沫,“那个找我说这事的人,他也没告诉我他是谁呀,他就说只要我把那女人娶了,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那人长什么样,是男是女?”殷城冷冰冰的,没有怒色,却让人看着害怕。
“是个男的,长,长的……”齐哲使劲儿回忆,可那人脸上实在没什么特征,“就,就是普通人,比我……矮一头,四十几岁,留着小胡子。穿着打扮……看着像个有钱人家的下人家丁什么的。”
不用问,这一听就知道,幕后指使者,是怕暴露身份,所以买通了这么个人去找的齐哲。
“厂公,您,您要是想知道这人的底细,就把小的放了,等那人再跟小人联络的时候,小人一准儿给您打听。或是到时候干脆通知您,您把他捉了问。”
“即便抓不到人,本座心里也有数。至于你……”殷城嘴角一扯,吩咐狱吏,“割了他的舌头,然后和其他人一并处理干净。”
“啊?!”齐哲闻言吓的脸色惨白,“饶命啊,饶命啊!我冤枉……”
狱吏拿起刑房里的小刀,在被带回来的几个人眼前晃动道:“做了鬼可别怪我们,怪只怪你们做了不该做的,说了不该说的,听见了不该听见的。……”
经过一番拷问,天色已然黑了。月光下,殷城举目望向听雅轩二楼,幽幽亮着烛光的那扇窗口。那个让他总想摆脱,却割舍不下的身影,是他离开前,唯一想要看到的。
本以为一段良配,对于他是纠结的终点,不想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等我回来……
殷城调转马头,双腿在马肚上一夹,“驾!”
* * *
当得知齐哲被殷城绑入诏狱,然后就再也没出来的消息,罗秀真气的双眉不住的抖动。眼看就要有人把那个眼中钉带离京城,殷城却在这时候把人给弄死了。
开始,罗秀真还觉得,或许殷城只是对魏依然感兴趣,就像喜欢猫猫狗狗,花花草草一样的,可他居然为了不让她嫁给齐哲,好好的就把一个大活人给弄没了,还是人不知鬼不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
罗秀真心情难以平复,她借口入宫看望乔若玉,有意无意的把事情说了,希望乔若玉看在她为她办事的份儿上,能帮她处理了魏依然这个眼中钉。可没想到,乔若玉听了反而勾了勾嘴角,“你说你给魏依然挑选良配,让她远嫁陵州,是一面砌墙两面光?”
罗秀真楚楚可怜道:“是啊,秀真原想她嫁去陵州,厂公便能多看我几眼,我也更有机会替娘娘打听东厂的消息。可是,他竟然无缘无故就把人给杀了,还不止一个,就连听他说了几句荤话的姑娘也……”
“呵!”不等她抱怨完,乔若玉冷冷的一哼,“无缘无故?你是在本宫面前状告殷城滥杀无辜吗?”
嗯?
罗秀真愣住了,“不是,秀真只是……”
“罗秀真,本宫将你送给殷城,一来要你在他身边替本宫打听东厂之事,二来是让你好生伺候他,而不是到处宣扬他滥杀无辜。”
乔若玉的眼神忽然狠厉起来,带着斥责和威胁的在罗秀真脸上划过。
罗秀真慌乱摇头,“我无心的娘娘。”
“你不是无心,是太有心了。”顿了顿,乔若玉看着她反问,“你当真觉得那个齐哲死的无辜?”
罗秀真一愣,她方才明明没提过齐哲的名姓,不想乔若玉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么说……
她低下头,露出心虚的神色。
乔若玉冷笑,“呵,你说那是良配,那本宫倒问问你,若是将你许配给一个即好赌又好色,败光了家业,还终日流连烟花之地的男人,你可愿意?”
罗秀真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秀真已然答应给他们置办家业了。”
“齐哲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你给他多少钱,他最后也能败的一文都不剩。你要让魏依然跟这样的人成亲,别说殷城对她有意,纵是只有些好感,怕也不会坐视不理。”
罗秀真吞了口唾沫,“莫非厂公他也已经知道了……?”
乔若玉轻慢的斜了她一眼,慵懒道:“放心吧,你是本宫赐给他的,他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会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容忍你这一次。不过,我可提醒你,日后魏依然若当真进了厂公府的门,你便要与她姐妹和睦,万万不要生事,否则,本宫可不会保你。”……
离宫的路上,乔若玉的叮嘱在罗秀真耳边不断回荡。
让我和她姐妹相待?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平衡。
若让她进了府,还有我的活路吗?
她想来想去,决定铤而走险,跟自己赌上一把。
“不是她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