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以为皇后娘娘是一箭双雕——既能将佟妃搞下来,又能让自己妹妹留在宫里,但仔细想想,好像不只是一箭双雕,可仔细想,她又暂时想不起来,也就只好先放下来了。
现下是她的选择时间,选择好了就往上走一走,以后就不用怕佟妃了。选择不好,那可真是要跟着皇后娘娘一起走了,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真凤之气能不能将她带回家。
然而时间容不得景然多分析,眼看康熙的视线转到她身上来。景然心一横,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那膝盖骨简直要成碎末末了,疼的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景然其实根本用不着去酝酿,只要想到招娣的死,只要想到那天晚上被捂住口鼻差点儿窒息的精力,只要想到这个朝代的曹丹,她就忍不住红了眼眶,泪珠子自己下来了。
“当时皇上问奴婢,想要什么赏赐,奴婢其实想说,奴婢什么都不要,只要回家,可一想到宫外还有那恶人在等着,奴婢连家也回不得,奴婢就觉得,这辈子算是完了。前有狼后有虎,留在宫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和招娣一样无影无踪了,出宫了又有那仇人在等着。”
景然这段时间是真没勾引过康熙,连偶遇都没有,她自己就躲在荣嫔那里。这会儿让康熙瞧着,也觉得是误会了景然了——人根本就没想着攀龙附凤,人就是想躲仇家。
再看看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头发也养长了,因为是全部剃掉之后重新长的,所以这重新长出来的,就是黑压压顺溜溜的。那皮肤也养白了,从不出门,屋子里闷上半年,白的几乎像是雪花了。
虽说眉清目秀不算是大美人,但细细看,也是十分动人,自有韵味的。
康熙心里的怒火烧的挺旺的,宫里的规矩,哪怕是宫女呢,那都是皇上的女人,结果却被那些腌臜货,还有那胆大包天的奴才给欺负了,实在是,对他皇权的挑战。
连带着,美人落泪也顾不上怜惜了。
今儿这事情,必得要追查到底才行。接下来的事儿,景然是一辈子记在心里的,那真是雷霆之怒,大约十几个太监,全都被杖毙。那血腥味,连躲在皇后宫里的景然都闻得到。
宫里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那十几个太监是怎么死的。而且吧,一次就是十几个,这可是自打皇上亲政之后从没有过的事情。
然后宫里侍卫,有四五个,全部被关押起来。就算是厌恶这些个侍卫,但康熙还是不能立马就杀的,能进宫当侍卫的,都是有些门路的,若是说出这些人犯错的缘由,那康熙的脸面往哪儿放?若是不说,平白将人给杀了,那些家族能愿意?
所以,暂且只能先关押。
皇后娘娘的第三雕——震慑后宫。就算她活不长久了,她钮祜禄氏,也是皇上的心头肉,能让皇上为她出面清理后宫。
当然,这事儿是和康熙互利互惠的,康熙也顺便能将前朝留下来的人给一网打尽了。
不到三天,皇后娘娘就在坤宁宫闭上了眼睛。康熙大痛,亲自将人放在棺木里,每天前朝事毕,就要亲自来守着棺木哭灵。
同时,佟妃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她手里的宫权,暂且请太皇太后身边的苏麻喇姑出面掌管了。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不愿意管,皇太后因为说不来汉话,再者多少年也未曾接触过宫务,管不来,所以康熙无奈之下,才求了苏麻喇姑出面——毕竟,剩下的嫔位上的后宫,也不能掌管宫务。
皇后的丧事时候,康熙沉默了许多,有一个多月没进后宫。
佟妃那边病着,也不好让人去请安,所以景然就越发的不用出门了。
荣嫔现下是自觉知道了个大秘密,也并不很将景然当成敌手了——毕竟景然也不是真冲着皇上进宫的,否则,哪个见过这么不勤快的女人的?连偶遇皇上这种事儿,她都将地点时间说的明明白白了,也不见景然去一次。
景然既然不是敌手了,荣嫔就很愿意让她帮忙了,今儿是带三格格玩儿,明天是陪着小阿哥玩儿,竟然也是让景然忙忙碌碌的,都没听见外面的消息。
还是康熙自己上门了,景然才知道——肥皂现下已经成了京城卖得最好的东西了。
便宜,实用,家家户户都要买上一两块,一个用来洗衣服洗碗筷,一个用来洗手洗澡洗头发。
有点钱的小门户,还要买上更多,分的更细一些。
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景然:“那肥皂的方子,也是你给博古的?”
果然是当皇上的,看来已经查出来那轮椅的图纸是她给的了。这个皇权,还真是挺恐怖的,她也不敢隐瞒:“是,初封贵人的时候,因不得皇上喜爱,所以每日里用的饭菜都是冷的,有些凝固成白油,我不爱吃,就给弄下来了,偶尔发现和草木灰混在一起洗手洗的挺干净,就想法子让家里人给带了口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