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薛柠不解的问,她还真不知道这些事,以前也没人跟她过。
阿婆用食指指了指上,“那是住在皇城里的人,矜贵着呢,就那吃的东西,你以为打碎了就打碎了?真要你赔起来,怕是将你卖了都赔不起。”
“啊?”薛柠先是惊诧,过后一副不信的神色,“三婆,你肯定哄我呢。皇城里的人会来这里?再了,那是汤药,莫非驿馆里住着病人?”
“这个。”三婆有些迟疑。
薛柠便拉着她的胳膊,好奇的问,“三婆,你就跟我呗,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切,哪里是故事?”三婆白了她一眼,随即好笑道,“不过,你孩子家家的能见过什么世面?就比如刚才那张嬷嬷,人家虽然是个下人,可是,管的事可多着呢。”
“她不就是管烧饭做菜?”薛柠眨巴着眼睛问。
三婆嫌她没见识,“你当是你家啊,人家那烧饭做菜讲究着呢。就这,还得是主子信的过的人才能担任,旁人,是抢都抢不到这等好活的。”
“烧饭做菜,也是好活吗?整日被油烟熏烤的,我娘最厌烦这个了。”薛柠哼道。
三婆失笑,“你子没见识吧。”
也是跟这孩子聊出了味儿,三婆一时竟没了禁忌,就将心底知道的那些全秃噜了出来。
“子,你可知道那驿馆里住的是什么人?”三婆问。
薛柠点头,“知道啊,张嬷嬷的主子。”
“呸。”三婆笑,随后,压低声音,“那是京都的贵人,皇子,晋王殿下。”
“王爷?”薛柠歪着脑袋,似乎不大明白,“我在戏文里也见过。”
“那能一样?”三婆鄙夷的望着她,“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皇子呢。还有,那张嬷嬷,据是宸妃娘娘,宸妃娘娘你知道吧?”
薛柠装糊涂地摇头。
三婆得意的继续道,“就是皇上的妃子,也是晋王殿下的亲生母亲。张嬷嬷便是宸妃娘娘专程派来伺候晋王殿下的。”
“宸妃娘娘?”张嬷嬷是宸妃娘娘的人?之前听随子,婉月似乎也是宸妃娘娘的人,薛柠心头突然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觉。
难道那有毒的汤药,也是宸妃娘娘让熬的?
所以,凤瑾年哪怕知晓对身体有害,也毅然决然的喝了下去?
如此一想,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真是如此,就太可怕了。
可宸妃娘娘没理由害自己的亲生孩子啊。
三婆以为他被震慑住了,当即自得的笑了,“子,吓着了吧?下回再这样没头没脑的闯祸,心脑袋叫人摘了去,今儿得亏了我在,不然,你这条命都要玩完了。”
“三婆,今儿谢谢你了。”薛柠诚挚的道谢。
三婆点头,随后又警告道,“我刚才跟你的这些,可不许外头浑去,否则,会掉脑袋的,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不乱。”薛柠忙不迭的保证。
三婆这才心满意足,其实,她不过是吓唬这孩子的。
张嬷嬷那些事,也是她主动提及的,驿馆里的贵人,大家也都知道是京都来的,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哎呀,三婆,钱老爷还叫我去米铺一趟呢,我差点给忘了,我先走了啊。”
突然,薛柠一拍脑袋,懊恼不已,跟三婆了一番,就直接跳下了牛车,然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三婆错愕,“这孩子,还是这样冒失!”
薛柠一径跑回了宁记茶铺,直接从后院翻墙进去,此时,也才亮。
由于昨晚闹的晚,其他人还都在梦里呢,只有宁大娘一个人起的早,在厨房里忙活,也并未注意到院子里的响动。
薛柠径直回房,秋红和醉儿仍旧熟睡,她走到桌边,对着镜子,撕下脸上的脸皮,重新收拾好,放进锦盒,再收拾到行囊内。
转身,再脱了外裳,又钻进了被窝。
被窝竟还有些温,她躺下就有了些许睡意,朦朦胧胧又睡着了。
再驿馆这边,一大早,厨房这边的事,很快平静下去,张嬷嬷带人又煮了汤药,如此一番,倒也没误了时辰。
凤瑾年早早起来,他有早起的习惯。
先是在院子里练了套剑法,随后沐浴换衣。
这时,温斯期才打着哈欠从房里出来。
张嬷嬷带人送了汤药过来。
以往都是婉月伺候凤瑾年喝下,可是,如今,她被撵走,随子就晋升成了晋王殿下的贴身厮,由他负责照料晋王殿下的生活起居。
张嬷嬷将汤药交给了随子,不放心地嘱咐,“一定要看着主子趁热喝下了,知道吗?端好了,别洒了。”
“知道了,嬷嬷放心。”随子端了汤药,来到了凤瑾年的书房。
每每清晨,练剑沐浴过后,他都要在书房读几页书,或者写几个字。
“王爷,该喝药了。”随子将药端过来。
凤瑾年正在写字,头也未抬,只淡淡道,“搁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