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顺着台阶走下坐在惯常的位置。
鸢色眸子的青年环视了一下有段时间没来的酒吧。
因为设在地下,房间没有窗户。安静的氛围里,吧台和凳子、靠墙摆放的空瓶、沉默寡言的调酒师将狭小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店里的一切都非常古老仿佛时光倒流一下子回到了上世纪四五十年代。
没有变化。
穿红马甲的调酒师已将太宰常点的酒端到他面前。
大概是看到他的时候就开始调制了。
这是个很怀旧的酒吧熟客也是旧人。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仿佛那个红铜色头发的男人不久也会来到这里在他身旁坐下。
太宰治又点了一杯酒放在一人远的位置,在酒杯边沿放上一束白色的小花。
鸢色眸子的青年看着两杯酒,闭了闭眼睛。
两年前。upin酒吧。
结束了一天的无聊工作,太宰治放松地盘腿坐在酒吧椅上他的身旁,坐着个红铜色头发、下巴胡茬没有刮干净的男人港口黑手党的底层成员织田作之助,同时也是太宰治的朋友。
如果被港黑的其他人知道太宰治有朋友这件事,恐怕会以为他又在酝酿什么阴谋吧。
作为港黑准干部的太宰年仅16岁就上了各大组织的重点关注名单其可怕之处看似初露端倪却已令人战栗,传言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瞒过他的双眼他的心思正如深渊般深不可测。
但这些对于织田作之助而言似乎都不是问题。
老实说在偶遇太宰治并与其结为朋友后,织田作之助甚至没感觉到生活有多大变化。除了太宰不肯好好叫他的名字总喊他“织田作”以外。
太宰治趴在吧台透过酒杯看织田作变了形的脸。
气氛安静。
没有人说话。
也没有人觉得尴尬。
时间静静流淌织田作放下手中蒸馏酒的酒杯忽然想起什么般感叹:“小女孩真可爱啊。”
“嗯?”太宰治抬起头,思考几秒后恍然道,“织田作你这个年纪,也该找个好女人生孩子了。”
“不是。”织田作纠正,“只是想起了两年前遇到的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什么样的?”
“黑发金瞳,穿着红裙子,相当可爱。”
“没有去认识一下吗?”
“真的去认识的话,可能会被当做怪大叔吧。而且那种情况也没法认识。”
“?”
“啊……”织田作摸了摸下巴,“那个孩子,应该是从先代首领那里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我看到港黑的人在追她,稍微帮她拦了一下。”
太宰治自然不怀疑织田作的实力。
对织田作这样顶尖的杀手而言,即使不再杀人,他的实力也是大部分港黑成员难以望其项背的。
“她成功逃掉了。”太宰治戳着酒杯里的冰球,用笃定的语气说。
“是吧。”织田作抿了一口蒸馏酒,微微笑了起来,“希望她能够幸福。”
第二日。
太宰治一到afia,就钻进了情报部。
织田作遇到小女孩的时间在太宰治接触港黑后,即是说,那个时候作为自杀未遂者被港黑捡回自家地盘的太宰,和小女孩可以说是擦肩而过。太宰治对自己收集情报的能力颇为了解,尽管不是刻意,但他总会本能般地注意诸多细节,并据此推断出种种隐秘,和森先生合作后更是常常在港黑大楼肆意闲逛,这样的自己,没有接触过的地方只有寥寥几处。
比如说,非常非常偏僻的禁闭室。
根据织田作提供的线索,太宰治兴致勃勃地找寻着这位神秘的小女孩,宛如在玩一个解谜游戏,而谜底揭开部分时,不得不说,他其实挺惊讶的。
川上柚,12岁,被先代首领带回后几乎一直被关在禁闭室,异能力疑似催眠,同年逃出港黑……性别男。
突然觉得森先生大有可取之处。
至少他是单纯控萝莉,先代则让正太穿裙子伪装萝莉。
这就是所谓的“全靠同行衬托”了吧。
16岁的太宰治鼓了鼓腮帮子,脸上的婴儿肥让他显得十分稚气,即使右眼被绷带挡住,脸上贴着纱布,身体也缠了许多绷带,衣服裤子都黑漆漆,也不能掩饰那股鲜活的少年气息。太宰治坐在办公室转椅里,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等待着一个结局。
也是剩下的那部分谜底。
尽管森先生和先代首领的“交接”很是匆忙,清理先代派也费了不少功夫,但森先生坐上首领之位已有两年,早已肃清了上上下下,而无论是主管情报部门的红叶大姐,还是帮忙管理的自己,都没有听到一丁点关于川上柚的消息。
很明显,有人在遮掩。
地位不算太低,否则做不到这个地步,也不算太高,否则也不会至今仍有痕迹。
是谁呢?
太宰治换了个姿势,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搁在椅背,继续转圈。
幕后的人应该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才对,接着就该采取行动了。啊,难道对方其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聪明,现在还没发现?
太宰治又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