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2 / 2)悍女当家很不错首页

如美绞着手指头,一脸不服气,“娘的意思是要我拉拢如晴?痴痴傻傻的呆子,我拉拢她也是白搭呀。能与我有什么助益?”

李氏几乎气倒,恨铁不成钢地截了她的额头,“枉我聪明一世,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笨蛋来?就是因为如晴对你没什么威胁性,所以更要对她好,米让府里头明白,咱家三姑娘可不是那种心胸窄狭之人。”见女儿仍是一脸倔强模样,李氏不禁叹口气,忽然觉得教育女儿比对付府里头那些妖精还累得慌。于是只能按了简单的与她,“就算你不喜如晴,但至少表面也要做些功夫,千万别被人捉着把柄,明白吗?”

如晴仍是一脸不情愿,李氏不禁来了气,冷着脸恐吓,“刚才你忘了你那如真姐姐过的话么?若她一状告到你父亲那,你可吃不完兜着走。不信你试试。”

如美一向害怕自家老子,闻言这才消了停,但仍是有些忿忿不平的,“大姐也忒过份了,居然帮如晴却不帮我,太过分了。亏娘还是她的亲姨妈呢。”

起这个,李氏心里也是郁闷不已,想到以往与姐姐在闺阁里发生过的龌龊,不禁略略后悔,又想到姐姐所出的那三个孩子对自己的态度,遂心灰意冷起来。

李氏沐浴过后,只着一身就寝时穿的绣粉荷中衣歪在紫檀木富贵双喜雕花贵妃榻上,闻着紫纱窗棂外的知了叫声,夏季来临,屋内炙热如火,所幸米府南北朝向,又势高临水,树木葱郁,夜间凉风习习,从八面开聊窗棂里拂了进来,室内倒也凉爽,不见燥意。

李氏歪在猩红富贵牡丹靠枕上,正想着心事,这时候,只听到一声灵动竹帘捶打声响,不由望了过去,见是刘妈妈,振作了心神,问:“老太太那边如何了?”

刘妈妈上前坐在李氏下米的乌木脚蹋上,道:“一如往常那般清静。”

“那如真呢?”

“听回来的丫头讲,大姑娘也是平常那副样子,没甚么出挑的。”

李氏狐疑,“真是这样么?”

刘妈妈道:“老太太那儿被管得像铁栏栅似的,想打听点消息也不容易,我也是花了几个钱给了那打扫的婆子,闲聊般的套了几句话,这才得了这个信儿。”

李氏蹙了眉,自言自语道:“这么来,是我白担心了?”

刘妈妈歪了歪唇,:“大姑娘不是那种嘴碎之人。”李氏木了半晌,忽然自嘲地:“是了,我都几乎给忘了,她从就应了姐姐那性情,不是个会生事之人。”

事关主子们之间的恩怨,刘妈妈不好接口,只能等着主子开口。李氏迟疑了半晌,又问:“晴丫头呢?还没回来?”刚才用晚膳时,米敬澜便派人把如晴带走了,要带去朱姨娘那一并用膳,顺便让她母女俩团聚团聚,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如晴受老爷重视呢。只有李氏知道,如真那丫头就算没告她的状,但肯定也是对老爷隔了山震了虎的。

“刚才朱姨娘那边派了人过来,晴姑娘今晚就在那边睡下了,明儿再过来向太太请安。”

李氏哦了声,道:“这么来,老爷今晚歇在了朱姨娘那吧。”一想到怡情轩那位又得怨气冲了,不由歪了唇,对刘妈妈道:“还好,幸好你及时提醒了我,趁早给晴丫头换了身新行头。”

如果让白那身行头让老爷瞧见了,免不了对自己又是一通埋怨。一想到米敬澜那冷漠隐带不满的眼神,李氏只觉心中抽痛得厉害,几乎落了泪。

从腰间抽出帕子拭了眼角,“我何苦来哉,堂堂李家二姐,下嫁与他,替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服侍公婆,还要我怎地?抬个贵妾来恶心我,如今又抬个庶出的来打击我,现在更好,连朱姨娘的女儿都受他的重视了,偏我那可怜的美儿却不受他待见。”

刘妈妈规劝道:“太太何苦自找伤心?太太可是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轿抬进米府的。那张姨娘再怎么猖狂,总归是个妾,现在就让她风光几回,待年老色衰时,她便知晓厉害了,想靠男饶宠爱立稳脚根那是不可能的,名份和子嗣才是真真重要的。”

李氏叹口气:“你的我何偿不知道,可惜我这肚皮不争气。只有美儿这么一个不懂事只知惹我生气的笨丫头。”李氏嫁入米府也有十一二年时日了,在第三年时总算有了喜,却因与米敬澜置气给气得滑了胎,六个月大的男孩儿可怜巴巴地就那样掉了,李氏气了好些日子总算怀上了,却又不称心地生了个女儿如美,偏这丫头即不懂事,也不乖巧,更不受老爷待见,之后她原想再生,可肚皮一直不见运静,许了许多大夫,吃了几车的药也不顶事,直至心灰意冷,便发了狠地让人熬了净身汤,一但米敬澜去了张氏或朱氏那,便立马令婆子端了过去,盯着吃。

朱氏是个本份懦弱的,每次都乖乖吞下,一滴都不敢剩,可张氏却不同了,一个眼泪哭到米敬澜那,得真真切切,情深意重,悲苦顶,委屈无比,米敬澜被她哭得满身满心的疼痛,遂当着那婆子的面把那净身汤给倒掉,并还大大申斥了李氏一番,“心胸狭窄,不容于人,毫无正室风范。”直气得李氏几乎晕厥。

自那以后,张氏更是威风无比,嚣张气焰一时无两。李氏暗得咬牙,却又无可耐何。最后还是一向不管庶务的老太太发话了,她是对米敬澜的,“府里哥儿姐儿们都齐了,孩子们也都懂事,没道理再让你媳妇受这个罪。生孩子容易,管着可是一件苦差事。”

米敬澜想了想,便同意了。李氏知道后狠地高兴了一阵。但张氏却气苦不已,老太太仿佛知道张氏全有的心思,淡淡地对米敬澜道:“我知道张氏是你的心头肉,你再如何宠她,也不能坏了规矩。没道理在子嗣米面还能越过正室太太去。周姨娘那活生生的例子,还在那摆着呢。”还想求情的米敬澜一听周姨娘这三个字,立马不发话了。

当然,张氏后来也是闹过哭过的,但米敬澜却是铁了心,无论如何哭闹忒是不松口。不过张姨娘本也想来个暗度陈仓,但最终被老太太的铁血政策给吓得再也不敢造次。

李氏想到张姨娘顶着那五个多月的肚子却被老太太一碗汤药给生生打掉时的惨烈情景,对米老太太又敬又惧,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一日两次晨昏定醒,风雨无阻。

李氏也知道,老太太虽也不大喜欢自己,但总归是认同了她在米府的地位。若要老太太偶尔露出的尖利爪子让她心惊,但之后又让她顺了不少的气,因为老太太当着她的面,对面带愠然的米敬澜道:“你那位贵妾张姨娘,哥儿姐儿都齐了,也让她消个停吧,没道理正室太太都不打算生了她还一个接一个的生。这可是打人嘴呢。”

米敬澜知道老太太素来不喜张姨娘,虽宠爱她,但着实不愿为了她而惹老太太生气,也只得咽下心头的痛惜,唯唯喏喏地应了。

李氏不能再生,守着如美唯一的女儿,确实是溺爱过余了,这才纵得姑娘娇气任性,不知高地厚,李氏时常因为她的横冲直撞被老太太和米敬澜斥责了多回,心里也气苦不已。想到米敬澜今晚的动作,不由冷了心,紧了紧手指头,道:“他可是对我真真不满了。”

刘妈妈一脸心疼地拍她的背,柔声开导,“太太何出此言?老爷就算心疼晴丫头,但总归没有明着指出来,太太也好乐得糊涂,大不了,以后对晴丫头好些便是了。不过也确实是太太的不是,庶出的女儿哪能比过嫡出女儿呢?只要在吃穿用度上过得去便成了。但太太千不该万不该的拿三姑娘不要的旧衣服给晴丫头穿上,这不管是谁见着了,都会指责太太刻薄庶女。”

李氏也确实后悔得不得了,但被刘妈妈这一通明着指责,面上挂不住了,便反驳道:“府里头开支甚大,我不也是想着省几个钱么?”

刘妈妈哭笑不得,知道自家主子恼羞成怒了,遂不敢再下去,又宽慰了她几句话,这才让李氏转怒为喜,见刘妈妈鬃边冒出的银发,心头一黯,也觉愧疚,“都是我不好,让妈妈操心了。”

刘妈妈笑了笑,“太太这是哪里儿话,身为下人,本来就要替主子分忧解劳。以后太太休再这些浑话,这可是打我的嘴哩。”

第二日,米敬澜来到李氏房中,与李氏问了些话,又提及了如美的情况,语气里并未有任何不满,这让李氏又惊又喜,忙叫婆子把如美从床上挖了起来。

如美本来还有起床气的,但一听是父亲来探望她,哪里还敢再睡,忙爬着起来穿洗妥当这才随了婆子丫环一并来请父亲安。

实话,米敬澜确实不喜这个女儿的,但总归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又是嫡出的,也不能太过忽视了,于是和颜悦色地问了她最近的功课。如美见父亲如此,心下欢喜,越发规矩了,米敬澜捋了下巴的三寸长胡须,满意地道:“虽比不上你二姐那般份,但总算有点长进。”

如美见父亲不再如往常那般只顾着责骂自己,心下开心起来,表现越发好了,米敬澜看了不免喜欢,想到昨晚如晴曾对他过一句话:“若父亲一碗水端平了,相信咱们姐妹肯定能和睦相处的。”米敬澜听在耳里,无疑是如当头棒喝,暗道一声惭愧,看着如晴黑白分明的大眼,对女儿越发怜惜起来。

因为如晴那么一句话,打消了米敬澜想要教训如美的念头,对她虚寒问暖起来,又考了她的功课,如美现年已七岁。已能勉强背完千字经,女诫、女训也略能背诵,米敬澜虽心中不甚满意,但仍是强忍着不使自己面皮处于抽搐状态,又:“我儿也算是聪明了。可知否孔融让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