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烧了暖炉,整个厅堂热气烘烘,她的两颊很快变得红通通的,白里透红。轻风为她取下了披风。
只是,坐在上座的宇文修仍是裹了一身厚实的黑貂大衣,怀里塞着暖手炉,像是怕冷到了极点。
宇文修的模样比边海还要好上几分,脸色是病态的白,柔弱又美丽。狭长的黑眸盯着人时习惯微微眯起,有种阴冷的感觉,像是被隐匿于草堆的毒蛇缠上。
当姜雪一进来,他便望向她。她不是那种第一眼就令人惊艳的模样,但却是美的,精致的五官与小巧的脸上相得益彰,明亮的眼眸清澈澄净,没有染上半点俗世的苦累与磨难。
姜雪大大方方地任他看着,视线很快从无趣的人身上移开,两眼发光地看着他怀里造型独特的暖手炉,目光中的羡慕毫不掩饰。
屋里沉默。
姜雪是数九寒天裹着厚被能熬过去的人,抗热却有些差。看着看着,她感觉额头上渗了汗珠,忍不住抬手抹。原本打理妥帖的刘海被擦乱了一角,露出些许残破的眉。
宇文修顿时愣了一下。
有的记忆似曾相识,平日里总埋在深处,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但再一次看见那缺口的右眉时,他先想起的,是那个长相与姐姐有几分相似的女孩。
那遥远的十多年前出京的一天。
“过来。”宇文修说。
“哦。”
姜雪走过去,她之前站着的时候还显出几分高冷,一说话一动作,傻气就冒出来了。
宁王向来是最不奈人接近的,纵使如轻风这样贴身伺候的人也会自觉地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而他却主动提及让第一次见面的姜雪靠近点,传出去只怕会吓到一片人。
姜雪也实在,说走过去便老老实实地凑到他椅子旁边,两人一个抬手间就能触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