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位小哥的打扮,应该不是来找姑娘的吧?我们醉梦乡做的也是合法生意,每年该交的钱也是一个铜板都不落。平日里对姑娘约束极其严格,莫非是冲撞了大人?”
老鸨所说看似恭敬有礼,实则不露痕迹地透露出了大量的信息。
孙冬在稷下待了小半年,阅读过不少江湖故事,早已不是那在白阴县懵懂无知的小捕快。他自然是听出了老鸨的画外音,回了一礼道:
“当然不是。我奉天波府宇文大人之命,前来调查一个案子,还望能配合我们。临近年节了,上面催得也紧,大家都不容易。”
老鸨用帕巾捂着嘴,咯咯直笑。
“看你也不到而立的年纪,竟说出如此老成的话。若要说容易,除了那些生来痴呆之人,活在这世上又有哪个是容易的。
好了,既然宇文大人要查案子,小店当然尽力配合。”
“第一,你们近些日子有没有见着吴国栋?若是见过请告诉我他上哪去了。第二,我要看你们的账簿,将吴国栋近两年的花销全都统计给我。”
“吴国栋?他现在正在琴倌人房里。你,带大人上去看看。至于账本,请恕奴家无礼,除非是宇文大人亲自过来,奴家不能交给你。但你若要统计吴公子花销,倒是可以当着你的面逐条誊写。大人意下如何?”
孙冬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沉思道:“这家醉梦乡没必要做假账,不然早就被郡守大人请过去喝茶了。逐条誊写也差不多。”
“可以,先带我过去吧。”
“大人上边请。”
一名衣衫暴露的女子走上前,带着孙冬来到位于三楼的包房中。
推开门,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混合着各种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一名脸色潮红,身材瘦削的男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同时,一名妙龄女子正坐在桌前,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你就是琴倌人吧,据老鸨说你的价钱可不便宜,一晚上可要足足五百两银子。这个吴国栋每次来,点的都是你?”
“是的,从一年前开始,吴公子基本每三四天天都要来一次。”
五百两银子一晚上,年前开始到现在,还不得用掉足足五万两银子?
孙冬想想自己前几个月吃碗三十文的面都肉痛,再看着沉醉于美梦中国的吴国栋,心中不由得窜出一股无名火。
孙冬冷哼一声,抽出佩刀直接将盖在身上的锦被挑开。
“告诉你们妈妈,把账本带上来誊写。然后把他的暖炉给我撤了,用最快的办法让他醒酒!一时醒不过来酒,就给我冻着!”
不多时,老鸨带着账本赶了上来。见浑身赤裸的吴国栋,再看了眼态度坚定的孙冬,只得按他说的将暖炉撤走。同时示意无关的人赶快离开。
一盏茶的功夫,吴国栋从睡梦中被冷醒。见身上空荡荡的,屋里还坐着老鸨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慌忙间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