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记忆,孙冬的步伐顿时变得繁复。在未修行过星斗步之人眼中看来,简直毫无规律可寻,就像喝醉了酒在乱走。
但一些对道家占星略有涉猎的学子,看着孙冬的脚步皱起了眉头。
在楼下阻拦孙冬的是学子,见距离越发靠近,便微微弯下腰暗自蓄力,宛如锁定目标准备狩猎的猛虎。虽觉着孙冬这套步法有些玄妙之处,但他也有着充足的自信心一击必中。
“我和他之间武功差距如此之大,若是还捉不住岂不没天理了?
一、二、三!“
他在心里暗自数着数,随后在身体内积蓄已久的力量猛然爆发而出。整个人就好似一只下山的猛虎,朝狩猎目标露出锋利的爪牙。
但在落地时,他只觉着有一股微风从身旁刮过。低头一看,自己身下空无一物。
扑了个空!
再起身一看,孙冬依旧操着那套步法,身影闪动一连跃过了另外几个想来捉住自己的人,朝着宁坤楼的大门外直冲而去。
“这下可好,丢脸丢大了!一群人捉一个武功不如自己的学弟,反而被戏耍的团团转。趁着没有太多人看到,赶快离开!”
再说孙冬这边。
一路跑出宁坤楼后,脚步并没有停下,而是一直飞奔至藏书楼后的小院子锁上门,这才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
“呼……累死我了!
我来稷下学宫这个月,就一直在藏书楼背书,练习星斗步。自认为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
…………
宁坤楼十七层
闫先生和黎夫子二人依旧在对弈。
听着楼下传来的声音,黎夫子不禁笑道:“我想你这个老家伙,怎么会突然让自己的徒弟来这里参加清谈会。是不是心里早就猜到,他会落得如此狼狈的情形?
敲打敲打他们也好。真本事不学好,这种条例空隙抓抓的是一个比一个精明。”
闫夫子哈哈笑道:
“没错,我故意的。星斗步他已经入了门,也不枉费我这些日子的苦心教导。我打算让他在卧龙会上再试试手脚。”
“摊上你这个师傅,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算了不说这个,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讲到此处,闫先生抿了抿遍布裂纹的嘴唇道:
“前两天让那个药罐子给我施了针,又带了几瓶药回去,应该能再硬撑个三四年。不过我的眼睛,估计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了。”
“眼睛还是没有办法么?”
“是啊。血气萎缩,油尽灯枯。不过我一直就在这个藏书楼里呆着,有没有这双眼睛都一样。就是和你下棋的时候,恐怕就不方便了。
还有一件事,那个书痴他,总不能一辈子的时间就躲在藏书楼里吧?”
黎夫子似乎对这个书痴的过往知道不少。他幽幽长叹道:
“能治他的病,恐怕唯有天上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