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冬按着星斗步,一连跑了四遍,身体勉强能够记住每一个落点的大致方位。看着台阶上的指引,九成左右的步子都落在正确的位置上。
当然,若是撤去光点的指引,跑个三四步孙冬就会晕过去。
在尝试跑第五遍时,闫先生发话道:
“快要来人了,你把台阶洒扫一遍就走吧。”
说着又挥了挥手,地上的指引光点凭空消失,彻底断了孙冬想再练一次的念想。
待孙冬洒扫完毕提着水桶告退后,闫先生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不是寻常的着凉咳嗽,而是那种撕心裂肺般,似乎下口气就会喘不上来一命呜呼的咳。
咳了好些时候,这口气才顺过来。闫先生忽然发现,自己捂着嘴的手掌心上,有着一滩殷红的鲜血。眼前的画面,又变得模糊了几分。
明明不足几寸的手掌,都有些看不真切,只能看到模糊的重影。
“真的是……明天得去找一下那个草药罐子,让他给我再施个针。就算这样,怕是也撑不了几个年头,功夫不教不行了。”
…………
在稷下学宫,对武功的传授管辖极为宽松。只要不是邪魔功法,只要愿意师生之间都可以自由地传授。孙冬作为法家院的学子,修行道门武功并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说到法家院,洒扫完藏书楼的孙冬接到通知,要前往法家院领书。明天就是正式上课的日子,时间过得也真是快。
三个月的时光,须臾之间便不知不觉度过。
在稷下的这些日子,孙冬也大致了解到一些关于学宫的事。虽说学宫五大院,但场地并不是均匀分布。最大的院,其实是杂院。想来也很好理解,因为杂家内有着许多人数不少的小分类。想要有独立的授课场所,必然要有足够的空间。
杂院的大小,占据了整个学宫除居于中央的宁坤楼以及藏书楼外,足足四分之一的场地。
剩下的则由四家分割,场地大小略有不同。兵家院最大,儒家院其次,法家院和墨家院相仿。孙冬前往的法家院,位于学宫西南方,紧贴着兵家院。
整个法家院显得异常肃穆,巨大的拱门两侧,篆刻着一副对联:
“铭法于心,判天下不平之事;秉公存理,护万千良善之民。”
这些日子孙冬恶补了一下法家的基础知识,得知这副对联是由开创法家院的一名神捕所刻。
只不过随着乾元帝国的不断壮大,儒生的势力开始提升。他们开始批判法家不近人情的判决,充满现世报意味的法条,将神捕卫以及法家官员称之为酷吏。他们主张以仁爱为法,对违法者以惩罚为辅,教化为主。
至少现在,法家人无论再朝堂还是江湖之中的名声,其实都不怎么好。
“名声好不好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名声这东西都是自己争取出来的。我行的端做得正,没什么好怕的。”
孙冬摇了摇头,将这些距离自己还很远的想法抛之脑后。
走入大堂,整个法家院的建筑都是以暗棕色的木板为主基调。大厅宽敞深邃,没有过多繁杂的装饰,让进入的人不由得感到受审判前的紧张感。
两名学长正在按照名单分发书目。
头戴方巾,黑色木发簪,身着起了褶皱的蓝白色衣裳。二人家境并不富裕,给新来的学子分发书目,一天也能赚上个百十来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