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们能尽快离开。”每多呆一日,外边的变数就更不可预计。
“晚些时候,我去给小姐采草药,再喝上两日,应当彻底清了余毒,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独孤兮月皱皱眉,这回没有反对。
他架起火架子,将塞满香料的野鸡放到火上烤。
独孤兮月坐在一旁,看着沈一诺熟练的烤着东西,她说道:“你以前是不是想过要当掌勺?”
沈一诺应:“在外讨生活,有些技能,须要学会。”
“我也会烤,以前……”独孤兮月差点说出上一世行军打战被围困的事,好在她及时收口。
沈一诺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等她继续。
她笑笑,继续道:“我跟七哥哥还有五哥哥最爱去太液池烤东西,每回都拉上八王爷,八王爷厨艺可好了。小时候,我生病了,谁做的东西都不吃,只吃八王爷做的。皇上每回都笑我,是我把八王爷练就一身厨艺。”
她提及皇上时,沈一诺神情紧绷,握着木棍的手也下意识收紧。
见沈一诺不语,独孤兮月道:“我说的是不是太无聊了?”
“不是,只是小姐你身在皇家,是皇亲国戚,普通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沈一诺此话毫不掩饰对权贵的敌意,独孤兮月敛起笑意,她不由深思,他对权贵的愤怒和恨意,仅仅只是来源于亲友吗?
倘若换做是她,她与他身处一个位置。
或许吧,或许她也会。
明明只是举手之劳救他和他娘亲,却眼睁睁看着他娘亲死去。
她说道:“我确实很幸运,虽从小失去爹娘,但周围的人给我的关爱让我一直幸福开心的生活。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当你万众瞩目,定会有心怀不满的人。”
顿了顿,她继续道:“朝野上下无一不编排我与皇上的关系,多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更别提市井之徒,他们话只会更甚之。”
沈一诺又不语了,独孤兮月侧头看着他:“你有时候还真是惜字如金。”
“小姐是主子,作为下人不该打探主子的事。男人也不该如长舌妇,说人是非。”沈一诺淡淡答。
独孤兮月扑哧笑出声:“真是个固执的人。”
野鸡考好,香味四溢,独孤兮月的五脏庙也忍不住欢呼鼓舞。
沈一诺撕下鸡腿递给独孤兮月,独孤兮月道谢接过,咬了一口,肉鲜味美,她连连点头,夸赞道:“好吃。”
看她吃着,露出满足的笑容,沈一诺也不由眸带笑意。
微风送来阵阵凉意,鸟语花香,两人席地而坐,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独孤兮月看着沈一诺,他用匕首将肉割下送入口中,这不像是一个江湖中人该有的习惯,但这样的习惯让他看起来很是优雅。
这里只有他和她,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宅院,没有朝堂。
但她明白,这一刻短暂的安静,只是为了迎接接踵而来的暴风雨。
——接下来两日,独孤兮月和沈一诺之间相处似乎已经忘了那日在小溪里的小插曲。独孤兮月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两人准备好,明儿个找出山的路。
独孤兮月站在屋内,打量着四周围一眼,这几日的生活很简单。
日出,他出去摘果子。
中午,他出去打猎。
下午时,她会跟着他去摘草药,他教她识别一些简单的草药。
晚上,他们偶尔会聊儿时的事,两人十分默契的,谁也没提及外边的事。
不过是枯燥无味的生活,独孤兮月不知为何,竟然生出这是不错回忆的想法。
若不是两人一起跳崖,她这一生都不会经历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