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闻风而动,甚至从外地千里迢迢赶来。
就连杭城的一些二三流世家也动心不已,纷纷派出适龄的族中子弟参选。
一时之间,青年才俊们汇聚于一堂,个个脸上透着兴奋,只盼自己能交大运,攀上秦家的高枝。
而此时的酒店中,似乎唯有一家三口,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化妆室内,一袭华服的少女妆容精致,清丽容颜可谓绝世。
她美目通红,眼角犹带着泪痕,绝望的看着身前的中年男子:“爹,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女儿实在是不想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看着爱女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秦海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为难道:“如萱,你别怪爹,爹也做不了主啊。你知道的,只要有你爷爷在一日,秦家永远也轮不到我说话的。”
一旁的秦母却听不下去了,哽咽着骂道:“秦海!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居然嫁给你这个废物!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一辈子看老头子的眼色过活!“
秦海面上一阵青白,咬牙反驳道:“好!你这婆娘有能耐是吧?那你倒是想个法子出来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张张嘴有谁不会?”
“你……你还敢还嘴!”秦母被气得语声一滞。
夫妇俩唇枪舌剑,在小小的化妆室内,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彻底撕破了脸皮。
秦如萱心底黯然一叹,不想再看下去了,便只得悄悄起身出去了。
她来到露台上,透过窗子遥遥打量着宴会厅中的人群。
爷爷在族中,向来是一言九鼎。
她心知,今日的择婿已是大势不可逆,再难挽回。
此时此刻,她只盼望那携手之人,能够稍稍争气些,日后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这时,角落中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使得她美眸一亮。
那名年轻男子只穿了一身朴素的黑西装。
可面容白皙如玉,端的俊朗无比,风姿可谓绝世。
只是匆匆一瞥,便吸引住了她的全副心神。
似是察觉到窥视,年轻男子侧过脸来,远远的朝她一笑。
一瞬间,秦如萱只觉脸颊发烫,羞怯的扭头看向别处。
“如萱,你怎么还在这里!”
忽然,一道浑厚嗓音,打断了她的连篇遐想。
臃肿而粗壮的身躯,随即映入眼帘,正是大伯秦仲。
“大典即将开始,父亲马上就要公布最终的人选了。”
秦仲皱着眉头,毫不留情的斥责道:“你赶快去准备一下,别上去后丢了咱秦家的脸面。”
“是。”秦如萱不冷不热的应道,转身就走。
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秦仲的胖脸上浮现一丝阴险笑容。
这次公然选婿,本就是自己在老爷子面前一手促成。
只要那位侄女婿上了门,到时更有的是理由和手段,彻底压得二弟一枝抬不起头。
再等到老爷子一过世,大权便可尽揽于手中。
一念及此,秦仲的笑容便越发得意了。
转眼间,晚宴到了兴头正浓时,一位唐装老者携秦如萱缓缓登台。
四周一下寂静起来,人人都心知今晚的重头戏要来了!
“各位亲朋好友,四方来宾,感谢大家今晚的捧场,鄙人秦勇不胜感激……“
家主秦震朗声宣读着致词,沧桑声音中满是一家之主的威严。
台上语声不断,底下的人们也没有闲着:
“哟,我倒要看是哪家公子入了秦老爷子的法眼……”
“未必是杭城本地子弟吧?我听说就连燕京的不少才俊也参选了呢。”
“不管是谁,总之一定是个走狗屎运的家伙!”
“是啊,既有美人在怀,又有偌大家业,真是洪福齐天!”
议论纷纷的声音,犹如潮水一般,自四面八方涌来。
秦如萱转动着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市侩的嘴脸,她轻咬着红唇,凄然一笑。
所谓世态炎凉,不过如此了吧?
自己就像一块案板上的鱼肉,在此任人指指点点,肆意挑选……
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自心头涌起,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泪光从中一闪而过。
此刻,仿佛她唯一能做的,也只剩听天由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