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骑轻骑径直从段烯的面前飞驰而过,直接朝着刘氏高皇帝宗庙方向狂奔而去。
为首的一个骑士,年纪很轻,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肯定没到而立,看穿着,也不过是个百石左右的小官,但他却就是这样大摇大摆的在段烯这个食邑万石的国侯面前狂奔而过,甚至只是稍稍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段烯,然后,就好像看到一只蚂蚁一样,不屑的抬起头,径直策马上山。
这让段烯感到了深深的耻辱!
蹇硕站在宗庙之前,站在山巅,远眺着整个新丰。
不出所料的是,新丰县的官僚跟豪强们统统完蛋了。
就在昨天晚上,长安令法衍,长水燧营刍布率领大批郡兵,整个长水燧营,进入了新丰县县城,包围了十几户地方豪强、官僚的家宅。
然后,就是破门而入,所有官员、豪强全部束手就擒。
法衍等着他们的脑袋立功,刍布等着拿他们的脑袋进阶,可以想见,等待那些人的是个什么下场了!
尤其是段烯现在急于跪舔蹇硕。
昨日自法衍等人抓捕了所有豪强官僚后随即宣布,赈济新丰灾民,还在城里开了粥棚,更宣布,明年正月授田给无地农民,至于地从哪里来,这还用问吗?
段烯的行动迅而果决,处置措施十分得当。
只是……
早干嘛去了?
“蹇公,新丰县侯,新丰县尊已经在阶前跪了一天,蹇公难道真的不见?”
在蹇硕的身旁,那位曹掾小心的问着。
见他做什么?”
蹇硕冷哼着。
“可他毕竟是食邑万石的列侯,国家亲封的!”
曹掾迟疑了一下,这位曹掾终究还是不懂啊!
蹇硕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百石的小吏,他的思维永远都被束缚在那微末的人情世故上。
怎知道,见与不见,本身就是一个政治表态。
见了,就说明原谅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了。
不见,就已经向段烯等人说明了,自己不能原谅他们的过失,要穷追到底。
蹇硕摇摇头,不能软弱,决计不能软弱!
今儿他软弱一点,明天跪在高皇帝庙前的就要多一个蹇硕了!
段烯跪在宗庙前,他已经跪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但是宗庙里的那位天使依旧没有派人来传召他。
这让他感到恐惧了起来。
“国家这是不会原谅我了吗?”
段烯在心里想着。
天使的立场即国家的立场。
在他的立场上来看,不该如此啊!
他可是一直都是当今国家的支持者啊!
考举刚开始,他为国家排除了长安内大部分的非议,下令凡是考举第一轮通过的士子,只要是关中籍,河东籍的,都可以获得举荐资格。
他几乎可以算是天下第一位跟随和响应殿下的列侯啊!
以他看来,有了这个功劳和香火钱在,再怎么样,那位殿下也该赏他脸啊。
即使有错,也该功过相抵。
为什么会这样?
段烯百思不得其解。
当今国家对他的态度,让他琢磨不透。
“国家如此对我,对他有什么好处?”